楚砚愤声而起:“什么叫没有!我朝律法,以罪论罪!”
“那罪犯身为女子,更知名声对女子的重要性,其意极恶,这是罪一。”
“罪二,明知刘二已经醉酒,还敢超量下药,无视人命,无视律法,罪大恶极!”
“罪三,侮辱我朝功臣,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三元及弟,新晋宠臣,如此雷霆震怒,县令顿时惊得双膝跪地。
“楚大人息怒,下官一定严查。”
楚砚年轻英俊的脸庞依旧阴沉凌厉,一字一字道:“傅问舟曾为我朝立下战功赫赫,若没有他和诸多将士们驰骋沙场,浴血奋战,若没有他们的英勇牺牲,哪有今日的太平盛世,哪有百姓的安居乐业?”
“他们的功绩,也是我大周朝的根基,支撑着万千将士的信仰,支撑着百姓强盛的信心,他们的英名将永远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中,被后人铭记!”
“侮辱他们,等同于侮辱历史,其行为,是在挑战正义和良知,已经逾越了道德的底线,岂能当普通罪案来定论?”
县令人都麻了。
他不是没有思量过傅问舟的身份,但拔到这样的高度,是不是有点儿……
可这是他敢争论的吗?
弄不好,他这顶乌纱帽也得搭进去。
县令瑟瑟发抖:“下官无能,请楚大人明示。”
楚砚紧闭了下双眼,“知道圣上为何要派我来吗?”
县令一头汗,“下官愚昧,不敢妄猜圣意。”
楚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圣上爱才,尤其是傅问舟这样的文武全才。龙困浅滩只是暂时的,可若因一些腌臜之事处理不当,寒了人心,你担得起责任吗?”
县令眼睛眨巴几下:“楚大人的意思是……往上报?”
“对啊!”
县令猛拍大腿,“侮辱功臣可是大罪,我一小小县令怎敢草草决断,下官这就拟文书上报朝廷,多谢楚大人指点。”
楚砚面色恢复如常,“县令大人请起。”
县令都快虚脱了,颤巍巍地站起来,强撑着道:“楚大人和老夫人舟车劳顿,请随下官前去歇息,明日下官再去请傅将军如何?”
楚砚婉拒,当日就要赶往清溪村。
县令本是要陪同,被楚砚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要上报朝廷,案情不得好好整理陈述?
在上面没有决断之前,所有涉案人员不得监管起来?
此案兹事体大,若宣扬出去,影响极其恶劣,不得想办法安抚民心,阻止不良言论继续扩散?
一个个的问题,足够县令焦头烂额地忙上好几天了。
路上,柳氏越想越焦心。
“原以为离开京城,离开高门大户的那些弯弯绕绕,时宁和二爷就能过上几天清闲日子。谁料,一个乡野女子,都能欺负到他们头上去,真是气死我了!”
楚砚安慰她道:“县令也说了,好在二爷和时宁反应够快,都没吃亏。”
柳氏眼睛一瞪:“若下次遇到道行更高的呢?二爷现在身处低势,时宁又单纯善良,你让他们怎么办?”
楚砚眸色暗了暗,沉默不语。
柳氏瞧着他,叹了口气:“你让县令往上面报,是什么意思?”
楚砚闭上眼睛,“母亲别问了。”
他也不知道此举对不对。
他就是想让圣上和京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道,曾为大周朝流血牺牲的功臣,沦落于此,被人轻视,折辱……这不仅仅是对傅问舟的侮辱,更是整个大周朝之耻!
他们若还有良知,就该还予傅问舟该得的功勋。
而不是忌惮,恶意揣测,甚至是落井下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