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确不会给尿憋死,但我的确是迷路了。
1635年,几位寻找宝藏的冒险家和地质学家迷失在了北欧群山中的大片地下溶洞中。在灯油火把用尽的情况下,最终只有负责牵牲口的15岁少年走了出来,活着抵达了村庄。
在洞穴中这个左撇子小伙一直用手扶着石壁,遇到转弯处自然是下意识向左走,于是在黑暗的最后终于见到了漫天的星斗。
只要坚持向左,再复杂的迷宫也会为你留下重见星空的机会。
然而我并没有看见星空。
而是只看到漫长无尽的长廊,错综复杂的道路,和那一间间紧缩的房间。
我甚至无法推开它们,即使敲门,回应我的也只有骨骼磕碰在铁门上,那种空灵寂寥的回音。
走廊的灯光不明不暗,慵懒地攀附在那些冷冰冰的合金墙壁上。
无论我往前还是往后,陪伴我的,都只有脚底和地面厮磨的回音。
这让我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汉也有些毛骨悚然。
在这逼仄重复,千篇一律的长廊中,我竟然感到了孤独,我仿佛又回到先前,从核爆中侥幸活下来,拖着重度烧伤的躯体,如同丧家之犬般游走在城市的街头巷尾。
那片生命禁区之中,也没有任何活物的动静,但至少还有风声,这里却安静地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我甚至怀疑,先前看见的那个叫王文泉的家伙也许并不是活人,而是枉死在瘟疫中的恶鬼,其实这栋设施之中已经没有了活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经历的幻想。
我晃了晃脑袋,赶走了脑袋中这一可怕的想法。
如果这些房门都这样紧闭着,那我的探索也就毫无意义了。
不如等到明天,再另作打算。
我打定了主意,打算回头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却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呻吟声。
那声音极轻,但却格外杂乱,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的呻吟声。
听起来也不完全是痛苦,反倒享受的意味更多。
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等到我俯下身子,将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那些杂乱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十分肯定,声音就来自前面的某个房间。
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我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相当角落的房间。
声音越来越嘈杂,我甚至听到了一个男人令人牙酸的笑声。
随着接近这里,我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我本能地意识到,打开在这扇门之后,必然会对我造成难以言喻的冲击。
咚咚咚。
三声有力地轻叩房门,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听见般,我听到一阵桌椅移动划过地面的尖锐声响。
我一时之间也有些火气。
又是重重地敲响了三声。
随着一阵开锁的喀啦声响,我看见王文泉那张暮气沉沉的脸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他似乎有意遮挡着身后的景象,用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的视线。
“有什么事吗?”
我一把拽住门框,猛地将它拽开,王文泉没想到我会这样的鲁莽,被我拽的打了个趔趄,旋即脱手,跌坐在地上。
于是,我将屋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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