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中饭吃下来,我和诺琪就只有一人一个,将两个醉女抱回我们居住的招待所。
幸运的是,招待所就在火锅店隔壁,我们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诺琪负责陈月儿,我负责路美琳,其实并不是因为我怜香惜玉,将身轻如燕的陈月儿让给诺琪,而是因为诺琪压根就不准我碰陈月儿一下。
相比起来,来自北方的路美琳块头就比诺琪大多了,她的身高甚至比起我来还略微高上一丁点儿,以至于我在背她的时候,她的高耸始终死死地顶在我脑袋上。说来也怪,这路美琳明明是个北方大妞,性格也一直都是大大咧咧豪爽得很,可怎么酒量这么差?而陈月儿这种古灵精怪老江湖,竟然也醉了个一塌糊涂。
这女人醉也就罢了,可她那喜欢撩我的习惯真的不怎么好。
“你认识路所长?你们什么关系?”走在路上,诺琪似乎酝酿了好久,这才开口问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女人,突然问我和路美琳的关系,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呃……就是认识吧,吃过两次饭而已……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关系,过去来这边带团,有很多需要仰仗她的地方。”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这样?然后你就跟着她到她家里去?”诺琪撇了撇嘴,脸上就差写着不信两个字。
“什么叫她家……大姐,那是她办公室。”我有些无奈地辩解道。
“办公室,呵呵,你跟那些凡夫俗男没有什么两样,明明心里渴望得要命,可嘴上却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诺琪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再看我。
这女人什么毛病……我心里只能这样想,不过这个样子总比时不时跟我动手还是强了不少,人嘛,相互之间的接触总要有个过程,哪怕是两个视若仇寇的两个人呆一起生活久了,就算不说生出什么感情,也难免会渐渐放下那些嫌隙。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婆婆和媳妇,女婿和岳丈,新关进牢里的犯人和老犯人……想到这里,我突然又认真地上下看了洗过澡浑身清爽的诺琪,如果这妹子跟我就这么慢慢处着处着,并且最终生出那么点火花了,其实也不错啊,就算没有火花,平平淡淡地把性格磨平,日子也算过得去吧。
如果没有那些牵挂,我真愿意待在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十八寨乡虽然是个乡,但毕竟是地处边陲,除了偏远一些,其他的相比起我国总部地区的贫苦乡镇来说,还是要好上一些。
待我们两人将这两个女人放在招待所的床上整理好之后,诺琪这才打断我那纷乱的思绪,扭过脑袋跟我说道:“本来打算跟她们一起出去办事的,看样子只能我们两个人了。”
“办什么事情啊?”我一听,立刻有些小兴奋地问道。
“跟你没多大关系,但身边实在没人可用了,毕竟你跟这乡里的三教九流混得比较熟,你需要多打听打听几个乡里最近出现的生面孔,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就给人与众不同感觉的家伙,你只需要找到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要参合,也参合不了。”
“你说的是那个养了恶鬼的家伙么?之前给小阿蛮下咒的那个!?”我立刻意识到这也算是她们刚刚的谈话内容了,不用诺琪说我也能想得到,无非就是让路美琳带点专业的人员去帮忙盯着点安乐寨,而作为交换,诺琪必须帮她将最近乡里出现的两个恶劣无比的案子给破掉。
“或许是同一个人所为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养小鬼竟然是养到了十八寨乡里来了,而且手法也比较拙劣,所以应该不会太难解决,路所长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受害者其实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外来十八寨乡的人,有个是南边国家的难民,还有个是外地过来的行商,至于小阿蛮,我估计也是被那人误认为无依无靠的外地人了。”路所长在十八寨乡干了好些年了,对乡里十八个寨也都跑了个遍,平日里工作还算认真负责,所以也算是锁定了几个重大的嫌疑对象,只不过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动手罢了。
虽然这妹子性格乖僻而且X取向也不太正常,但的确是难得的有脑子的美女,尤其是冷静下来说话的时候格外睿智。和她说话也一点儿都不累,比起陈月儿来不知道好了多少,那娘们口中,始终都没有一个正形的,说的话都是真真假假云山雾罩的。
既然有嫌疑对象了,那事情肯定是要好办得多,我直接是叫来了啊膘,这小子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十八寨乡人,但也算得上是半个本地人,三教九流门儿清,一听我们的需求,立刻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表示愿意带着两个脑袋灵光的得力干警跟着我们一起帮忙。说白了还是因为有这么个顶级大美女在,他的动力也充足不少,积极得我都险些不认识他了。我过去找他办点事情,哪一次不是从我这弄个条把烟外加小红包的?
不过他的表态显然没有得到诺琪的多少回应,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啊膘一眼,很不客气地毒舌道:“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上山打老虎么?你只需要告诉我地址,让游坤带我去就行。”
看着啊膘那泄了气的表情,我心中又是暗爽不已,果然,虽然只是个老公的名分,但多少还是亲疏有别的嘛。如果要用上诺琪那套臭男人理论给我们分等级电话,我估计也就是臭豆腐程度的臭男人,而这小子恐怕得是农村里面粪坑档次的臭男人了。呸呸呸,得意忘形了,得意忘形了,有这样说自己的么,我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
调整好心态,我这才适时开口说句好话:“让啊膘带路也行,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员,也为十八寨乡的乡亲们干了不少实事,你别这么说他。”
啊膘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是啊是啊,坤哥说得对!”
“让他带路打探打探情况就行。”
这名义上老公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枕边风一吹,巫女大人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用略带嫌恶的语气说道:“行吧,那你带路。”
如果换做是抗战年代,啊膘这小子当个汉奸还是十分合格的,就他这长找不到媳妇的丑脸,再带上那来去如风的小短腿儿……如果给他配个鬼子帽,那就更像了。他带着我们两个人直接步行来到了路美林最怀疑的那一户人家,先是找两个老乡打听了两句,然后很是肯定地跑回来跟我们说道
就是这里了,我们大姐大把这里就列入了第一嫌疑对象,那家伙是个跟游坤差不多年纪的小白脸(妈的,你跟我好像也差不多年纪吧),看起来倒是跟个出门写生的画家一样,娘里娘气的,还挺招乡里几个大妹子的喜欢,当然,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一丁点儿。
“你的对白可以少一点。”诺琪微微睁开原本垂着的眼皮子,美目之中寒芒一闪,清冷无比地说道。
啊膘听了立刻省略一大段废话,换上了重点:“我们路所一开始就盯上这个家伙了,她看人一直都挺准的,那家伙一看望去,就阴测测的,跟特码的僵尸一样。作为一个画家,他不仅常年背着画夹,手中始终还提着一个小提琴箱!这家伙来这边租了那个小破房子之后,深居简出的……按理说,一个玩小提琴的画家,怎么说也是讲一些生活品味的吧,可这小子却租个最破旧阴暗的小屋,而且从来都不拉小提琴……你们想啊,出门写个生带个小提琴本身就奇怪了,最多带把吉他对吧?更重要的是,他带个小提琴出来撩妹装波一,乡里却从来都没有响起琴声。”
毕竟是吃这碗饭的专业人士,啊膘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我也挺赞同他说的。
“刚刚问了几个老乡,他们说这家伙中午的时候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咱们就在附近找个人家讨杯茶,然后坐着等一等,如何?”
“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你问问那家伙去哪了,我们直接去找,只要让我见了面,自然一切都明了。”诺琪冷冷地说道。
“哈,美女,破案可不能像你这样着急呀,慢工出细活,你听我的没错,咱们找个地儿等一等,聊聊天,相互了解了解……”啊膘一开口,很快就把话题扯偏了,然后更要命的是,这家伙竟然是无比自作聪明地跑到我身边附耳补充了一句:“坤哥,你也别诓我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根本不是夫妻关系,对吧?最多就不过是个假离婚罢了,嘿嘿,兄弟我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反正你都有个那么媚气十足的妞儿粘着你了,何必独占着两颗大白菜,你吃得消么你……”
之前我就说过,这家伙个性比较活跃,说话嗓门也挺大,哪怕是咬耳朵的悄悄话,他的声音也大得让诺琪听得见,他的话一出口,尤其是涉及陈月儿,我心中就猛然一惊暗叫不好。
诺琪突然笑了,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刻,原本还在高谈阔论的啊膘突然停住了嘴巴,黝黑的脸上猛地变成了土黄色,又突然变成了青绿色。我瞪大了眼睛,正待发问,却见啊膘一只手猛地捂住嘴巴,将两条汉奸腿一夹,然后另一只手跟老母鸡一样捂住屁股飞快地往一户老乡家的茅厕奔去,那姿势别扭之极,仿佛吃了泻药一样。
“你刚刚干了什么?”我连忙问诺琪,诺琪却是轻哼一声,理都懒得理我,没过一分钟,啊膘就用堪比博尔特的速度狂奔到我们面前,吧唧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的鼻涕眼泪,口中不断地哀嚎着:“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绝对不乱说话,绝对管住嘴!我错了!求求您饶过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