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以后,沈恪突然变得沉默了,时不时独自在山中行走,他满面愁容。
仇恨与未来之间他必须做一个抉择了,要么就继续的人妖殊途,给不了怡儿想要的,但是他可以保留一个复仇的火种。
要么之前所有受过的苦难都一笔勾销,去找国师,请他拿走自己体内的妖丹,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无论如何抉择都是撕心裂肺的,仇恨的不甘,对自己渺茫前途的不服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其实他心里明白,怡儿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不愿意整日的替他担惊受怕,她要的真的不多,只是要求同沈恪一起平平淡淡。
现在他时不时就会跑出去吃人,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纸包得住火?
再三的犹豫,无尽的纠结,最后心一横,爱比恨更难宽恕!
夜色下的道观,更加的诡异,在这里看月亮,月光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没有微风,却能听见竹林,发出的沙沙之声,没有山泉,也能感觉阵阵袭来的清凉。
时不时会传来那黑狼的嚎叫之声,它也许就在这山中徘徊。
道观居然没有门,沈恪围着转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该怎么进去!
“国师可在?沈恪求见?”毕恭毕敬地问道。
只听见院墙内一阵骚动,一簇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东西像是一条尾巴,灵活地将沈恪盘了起来。
越过院墙,直接将他拖进道观之中,国师已经退却了黑袍,眼前是一张褶皱的皮,这个人不知道已经在世界上活了多久?
“你可想好了?妖丹一旦取出来,就没法再与你的血脉融合了”他背对沈恪,也不多话,直接了当地问道。
“求国师取出妖丹吧,沈恪是人,也只愿意做一个普通人!”
“好吧!既然你已经确定了,我就成全你吧!”
黑色的拂尘再次将他抬起,整个人被牢牢地钉在空中,莫名其妙的阴风一股股灌进沈恪的口鼻之中。
在他的瞳孔之中,月亮开始变形,整座道观化成无数只手臂,血淋淋的手指抠向他的每一寸皮肤,宛如地狱伸出来的审判之手,要将他撕成无数的碎块。
妖丹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血红的瞳孔很快变大,獠牙再现,左拱右捅的,居然还真就逼退了伸过来的手。
“嗯!还有些倔强?”
国师转过身来,那是一只巨大的六足怪物,浑身干瘪,头成三角形,到处都长着钢钉一样的倒钩,嘴角不断有粘液流出,看上去恶心至极。
没错那就是一只虱子,活了千年的老虱子。
“不要!不要!”这一刻沈恪开始恐惧起来。
来不及了,六只长着倒钩的脚已经将他死死按住,那满是口水的嘴中伸出来一条长长的舌头。
血红的舌头上,尽是粘液,依稀可以看见沾黏在上面人体的残肢。
舌尖上是无数的小舌,小舌上生满了无数的吸盘,只是看见,都觉得全身发麻。
舌头并没有直接接触沈恪的身体,他已经害怕得叫出了猪声。
远远得看着这座道观,却没有丝毫变化,只能猜测出来一个大概,道观里应该是在杀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