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起程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下。我所准备的茶,保禄先生都有好好喝掉对吧?”梅斯特问道。
“你想要确认的,并不是我有没有喝茶吧?”保禄反问道:“我在玛莎拉遗迹的样子,你不都见过吗?”
“当时只看到半张脸,因此也不敢肯定。”梅斯特说道:“因为保禄先生的另一个身份乃是光明教会的红衣主教,所以我必须先确认当时看到的半张脸,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保禄先生。因为稍后我们要到达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那我又怎么办?”雅克插嘴道:“这到底是什么茶?我老爸……图图他不是天天都在喝吗?”
“少爷身体里留着的可是玛莎拉家族的血,当然没问题。”梅斯特微笑道:“不过少爷你是第一次接近这种地方,所以要先喝三天的幽菊茶,让身体适应那边的空气。”
由于菲儿仍无法动弹,要留在雪洞中休息。为了让她不被冻土角貂的额骚扰,保禄召唤了好几具骷髅兵在她身边把守。如果菲儿出现什么状况,保禄也能马上知道,雅克便可以马上赶回来照顾她。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心跟随梅斯特探险了。
那个小洞穴正好一个人高,但里面既狭窄又湿滑,还左曲右拐、高高低低的,极不好走。
雅克催动着水行术前进,倒没什么困难。前面领路的梅斯特,似乎是迁就着雅克的速度,看起来也非常轻松。跟在最后的保禄当然也不在话下,虽然他体型看似笨拙,但都能一直紧跟着雅克,手上还拿着一只烤角貂在猛吃。
“他们两个都明显比我强太多了。”雅克心想:“我得加紧修炼,变得更强,才能彻底摆脱他们的摆布,让他们打心底尊重我。现在这种表面上对我的服从,实在是令人不爽。”
三人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走出了这个小洞穴,进入了一个超大的雪洞之中。
这雪洞往上看不见顶,前方也只是勉强能从漆黑中看到模糊的洞壁。
雪洞的中央,漂浮着一块超级巨大的冰核,比冻土深渊那块要大成百上千倍,而且还幽幽地散发着冰蓝色的烟雾霞气,似乎比冻土深渊的那块的温度还要低很多。但这块冰核的内部,隐隐漫着一股深红的血色,十分诡异吓人。
不过,虽然眼前有着一块极端低温的冰核,四周也是被白雪围绕,这雪洞内的气温非但不低,甚至还非常热。
雅克和保禄已经开始流汗了。
因为在那冰核下方的地面,有个凹下去的洞穴,洞中正生着一堆火。那火苗竟然是接近黑色的深红血色,跟冰核内部散发出来的颜色有点类似。
这团火温度极高,甚至比得上雅克体内的那点天火。仅仅这一团火就已经让这庞大的雪洞热得像个蒸笼,但在它之上的那巨大冰核却融解得极其缓慢,大约一分钟才会滴下一滴雪水。而且雪水滴落在火堆上的时候,那火苗便会剧烈晃动,好像突然变得脆弱似的。
如果仅凭这火堆,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月,才能把这冰核融化掉。
雅克还闻到这洞中有一股特殊的气味,似乎是由于那堆火在融化着冰核而产生的。那气味隐约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但雅克闻起来非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还有种熟悉的感觉,与喝下幽菊茶时的感觉差不多,但舒适感却更加强烈。
这血腥味对保禄而言,更是觉得如鱼得水。他贪婪地呼吸着洞中的空气,脸色变得越发红润,甚至连嘴唇都红得像在滴血一样,整个人容光焕发,但眼神中透露着一股邪气。
“喔……好舒服啊……唔……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吗?哈哈哈……”保禄大笑道。
“我竟然跟他有相同的感觉,我该不会跟他是同类吧……”雅克心中有点发毛。
“这里就是纳妮亚的深渊牢狱。”梅斯特讲解道:“雅克少爷,你站在这块冰核面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此时,雅克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那块冰核中时隐时现的红光所吸引了。虽然他不断提醒自己保持冷静,提高警觉,却怎么都没法对这块冰核产生敌意。这股红光给他无比温暖的亲切感甚至归属感,让他联想到自己尚在襁褓中、被贝吕尼抱在怀里的感觉。
雅克叹了口气,心想这冰核中被囚禁着的,肯定就是梅斯特所说的那个人物。
雅克正想询问梅斯特,究竟他在这个雪洞里搞什么把戏,对方却似乎有意转移话题。
“雅克少爷,请往上看,注意这雪洞中最漆黑的部分。”梅斯特提醒之下,雅克和保禄同时将注意力从冰核与火堆上移开,盯着着漆黑雪洞的深处。
当雅克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才发现原来这雪洞中游离着无数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水元素。而且这些水元素极其凝练,能量密度超过雅克见过的任何魔法。
这水元素与真正的魔法的区别,就在于它们没有被任何精神力所掌控,只是毫无规律的随意聚合,在雪洞中到处乱飘。
“雅克大人,你看到什么了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保禄说道。
“因为一般只有水系属性者,而且是圣域以上级别的,才能看到那些寒乱流。”梅斯特说道:“我知道雅克少爷天天赋异禀,在婴儿时期就已经能看到游离的魔法元素,看到这些寒乱流,对少爷来说应该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雅克闻言,又更加认真,将水系魔力集中于双眼,将眼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就发现原来洞中的寒乱流,比刚才看到的还要多。
它们看起来好像在漫无目的地乱窜,但仔细观察之下似乎又有一定的行动意识。因为他看到无数的寒乱流试图入侵自己、保禄和梅斯特的身体,但还没触碰到他们的身体就又被反弹走了。
“这些乱窜的水元素,难道就是入侵菲儿体内的寒气?”雅克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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