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禧简直要被烦死了,金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像怕她跑了似的。
诚然她有个想法,可陛下派人来接她若走了便是抗旨,难不成她不要性命了不成。便是真不要自己性命,还有谢家几百口人的命呢,她能做什么。
好不容易苦挨了片刻,前头来人说,夫人到了。
谢禧立刻站起,常渔进到屋里,看见金粟几人先打招呼。
“妾今日来看小女,不曾想听人来报金大人在此,没有准备什么,请几位大人勿怪。”
金粟哪里敢怪,连忙说:“夫人言重了,实在是陛下之前说过让我们切勿声张,将昭仪接了就是,事急从速,这才没有和府上说一声。”
“为何不要声张,”谢禧听着有些不对,她原以为是林陈叶要把她接回宫中,可听着却又不是,“我原是见不得人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我回去,倒不如真让我在此青灯古佛了次残生。”
“昭仪万万不可如此说,陛下一片苦心就……”
“他什么苦心!”
“阿禧!”
常渔及时制止了谢禧的失控,“金大人,不然您先和两位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我与阿禧解释清楚,不然便是见了陛下怕她不知其中缘由再冲撞了。”
说着令身后的段妈妈给三人一人一个递上去荷包。
金粟略略一掂,分量不轻。左右他已到了这儿,陛下尚在途中行得缓慢,不急在这一刻。
“夫人说得是,我们几个笨嘴拙舌的说不明白,还请夫人和昭仪解释清楚陛下的一片苦心。”
“好。”
常渔掀开帘幕进去,谢禧眼眶湿润,面上隐有愤懑。
常渔轻叹一声,只因着金粟三人在此只得劝道:“你这孩子,念经念了这许多年,怎的还这般轻浮气躁,也不听人家把话说明白。进来,母亲说与你听。”
说着带谢禧进到内室,隔绝了金粟等三人。
“阿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进到内室谢禧就忍耐不住问道,好好的日子过着,怎么又要她进宫去。
常渔未搭话,先派人将周遭看了一遍,确保四下无人才将女儿带到床边坐下。
因着金粟几人在外面,常渔小声说道:“此事我之前全然不知,得到消息之后我先问了你父亲才来的,他也不知。陛下此举说是一时起意也不像,你可知道陛下此时在何处?”
“不知。”
她自谢太后去世之后便一直神思倦怠,郁郁寡欢连房间都很少出去,更别说关心外面的情况了。
“陛下现在不在宫中,南巡去了。”
“南巡?那为何现在便要我入宫?”
他都南巡了,还有心情派人来接她,林陈叶也不像这么闲的人啊。
“你可知这次陛下南巡带了何人?”
“左不过是二姐另加几位得宠的嫔妃,或者再加一个阿兄,他们素来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