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很确定自己没有乱说话,立场也一直和他保持一致,没有自作主张。
可沈明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高兴,重重的放下水杯,甩袖离去。
温颂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离去又折返,有些无辜的眨眨眼。
“快点养好你的身子,准备回京。”
“。。。是。。。”
她的身子也不是自己说好就能好。
温颂知道他生气,却不知道为何。
沈明奕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最终还是懊恼离去。
沈云飞先一步回京,沈明奕等温颂调理好身体再行动。
得知沈云飞人手不够,槟州下边的小官们纷纷涌上州府帮忙,企图给他留下个好印象,为了以后自己的前途。
抓刘友才证据的时候躲的有多快,这露脸面的事跑的就有多勤。
可人家都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他们来也是白来,又悻悻离去。
不过在沈云飞押送罪人上京的这一天,他们还是全都出现送他一程。
重兵压镇,先锋开路,沈云飞一身官服,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云飞挨个道谢,“这不是宋官人吗,你的风湿病好了?良大人,你的腰又康健了?还得是王大人,半死的状态都活过来了,你们快看,脸色红润,我看再活几个月没问题!”
被重点点名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陪着笑,面对讥讽,不敢表露不满。
押送罪犯的囚车被穿着甲胄的士兵护送到场,几位大人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州府大人,此刻却成为阶下囚,纷纷避让视线。
有怅然有唏嘘有不解。
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他为何与那些贼人共舞,帮着坑害槟州百姓?
刘友才一脸灰败,梳理整齐的发髻此刻也脏乱无形,白色的囚服身上套,苍老的面容上是尘埃落定的淡然。
感受着清风吹拂过脸颊,他突然感慨颇多,“要是他们顺利逃脱,我就万事无忧了,哪里还能有这一遭。”
平常的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哦,对了。
粥铺要开张了,周老板请他喝第一喜碗,粥是好喝,他喝了多少年都没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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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摊子变成小馆,也算熬出了头,他那瞎眼的老娘也能接在身边照顾了。
沈云飞出声打破他的猜想,“他们逃掉,你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面对刘友才投来的不解目光,他好心解释,“他们拿着你的私章出入关口,在各个地区流窜掠人,只要细查,自然能查到你头上,你给他们开了后门,自己却成了笼中鸟。”
沈云飞说着事实,刘友才苦笑起来,他要是早想明白,何苦会沦落如此。
一步错,步步皆错。
沈云飞神色复杂,“我听父亲说槟州原叫柄州,柄州有一恶霸,强取豪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胆大到甚至敢杀官员,背后更是有大人物坐镇。”
“路过的书生听到百姓的苦不堪言,毅然决然的上京赶考,最终历经磨难考取功名,没有回乡光宗耀祖,反而自请留任柄州。”
“当时的皇帝都很好奇,为何一个大有前途的才子竟然选择了一个穷乡僻壤刁民横行的地方,再三劝阻还是没能让他打消念头,一开始并不看好他,却没想到,那个才子上任第一天,就大刀阔斧对准恶霸。”
“中途自然受到重重阻碍,甚至生命危险,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对抗到底,最终除掉恶霸,后又改名槟州,寓意持之以恒,槟生花发。”
沈云飞垂眸看向他,“你听过这件事吗?”
他更想问,那个心怀抱负的才子,你认得吗?
刘友才低着头久久不语。
沈云飞上前质问他,“那个才子去了哪里?那个为民后己的官人去了哪里?那个还受苦百姓一方晴朗的人去了哪里!”
一番话,刘友才彻底抬不起头,全身的力气泄掉,坐在囚车里低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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