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面前放着的,是一份爱达集团组织架构重组方案。
自从厉致诚接手爱达以来,其内部的股权分布、组织架构,在外人看来,大概是混乱的。可林浅心里却门儿清,这男人大刀阔斧,早已令爱达脱胎换骨。现在的爱达,早已不是曾经的爱达。
但她还从来没像此刻一样,从这份方案里,看到厉致诚对未来的清晰布局。
几个月后,他掌控的这一摊子公司,就会整体更名为“新爱达集团”。下设Vinda、Aito、Mind和爱达(姑且称为“老爱达”)四个子机构。目前,前三家他个人绝对控股,只有老爱达占较少的股份。不过林浅估计,在架构调整前,他就会逐步买进股份实现控股。(*)
昨晚,他在酒店向她求婚时,就把这份绝密的方案拿给了她。
“愿意做它的女主人吗?”他问。
……
林浅放下方案,举起手指,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真是,男人把自己的商业帝国,摆在女人面前求婚这种方式,太击中她死穴了好不好!她这小半辈子就在等一个强大的、能折服她的男人。
突然想到一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
以前她从没感觉到,这种情怀,原来这样美好。情深意重,又荡气回肠。
正毫不矜持地浮想联翩着,有人敲门。林浅将那方案放进抽屉,端正坐姿:“进来。”
是她手下的一名骨干,市场策划经验十分丰富的小伙子。他脸色有些凝重地坐下,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林总,我个人有些想法想跟您说一下。”
这种语气,一般不是好事。林浅心里咯噔一下,微笑说:“好,你说。”
小伙子是来辞职的。只说有了别的职业发展考虑,所以想离开。不得不说,林浅的心情瞬间跌落,优秀人才的流失,是任何管理者都不想看到的事。但她很清楚,这个职员是个非常成熟的职场人,既然提出辞职,那肯定经过深思熟虑。
她不会为难他,但还是尽量做挽留,想要问他是对公司哪里不满意,试图找到问题,留住他——毕竟最近爱达发展得很好,人员流失率也一直很低。
小伙子对她也服,聊了几句后,坦言:“林总,您别误会,爱达很好,厉总很好,您也对我们很好。我想离开,真的是基于职业发展考虑,去一家更适合我的企业。至于去哪家,现在的确不方便透露,希望您能理解。”
林浅点点头,心里有谱了——小伙子还是跳槽了。
树大招风。一个优秀企业的崛起,必然引来竞争对手对其人才队伍的垂涎。有人才流动也是合理的。
她只能安慰自己:是爱达最近风头太盛了,胜利者也会有胜利者的苦恼啊!如今业务一帆风顺,今后她需要应对的,可能更多也是这样的管理问题吧?
既然对方心意已决,林浅就点点头:“好,我明白你的想法。这样,离职前把手上工作妥善交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当然,什么时候想回来,我这里随时欢迎。有时间多跟我和同事们联系,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顿了顿,直视着他柔声说:“也祝你在新的企业,能发展得顺顺利利。”
他明显有些动容,连连道谢,又重重点了头,最后看着她说:“林总……也祝你跟厉总顺顺利利,白头到老。”目光落在她手指的戒指上。
林浅:“……谢谢。”
这员工走了之后,林浅转动椅子,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有些讪讪。
古话说得对,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其实隐隐也知道,和厉致诚虽然没公开,可公司里不知多少人知道了。毕竟是男上司和女下属,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这么看来,厉致诚给她套上戒指,的确是最简单省事的方法,也护住了她身为女人的脸面。
女人有时候失了脸面,都是因为男人不能承担。
她再次举起手,在阳光下看着戒指。
噗……最近他和她,还是真是顺风顺水,商场得意,情场也得意,羡煞旁人哪!
——
下班后,林浅开车去市区的一间茶社。
厉致诚约了宁惟恺在那里见面。
晚高峰车流拥挤,林浅本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就绕了条小路,往目的地进发。说来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经过一个偏僻的岔路口时,看到宁惟恺的车,停在间商厦门口。
一个年轻的陌生的女孩,从副驾下来,走向商厦。
而宁惟恺也下了车,依旧是那副潇洒又欠扁的模样,好像一时的失意,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他靠在车门上,似笑非笑看着女孩离开。女孩走出两步,又转头看着他,那神态亲昵又熟络。
宁惟恺又说了句什么,女孩突然佯怒扬起包,打了他一下,只是眉梢眼角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