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惊羽这才明白,阿零之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原来是为了他这个腰带,他本欲挣脱纳兰懿的束缚去夺回自己的腰带,却还是被纳兰懿拉了回来。
“不好意思二殿下,阿零喜欢你的腰带,虽然本宫吃醋了,却还是要帮她的。”纳兰懿道。
好在君惊羽袍子长,将腿都遮住了,不过此时也觉得整个人凉飕飕的,那是从下凉到了上面,然后再冷冷白了纳兰懿一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对手,还有如此油嘴滑舌的一面。
可是阿零抢了君惊羽的腰带做什么,君惊羽现在都没想通。
只见阿零取下腰带上的佩玉,在地上磨,越磨越快,那声音越来越刺耳。
不说纳兰懿,就连纳兰懿也不知道阿零在做什么。
看那两人一脸疑惑,阿零便笑着解释道:“当初我那一鞭子,可不是白挨的。知道我为什么没被晒野杀死吗?不是我跑了,是他跑了。”
君惊羽脸色微微一变,当初晒野没能带回战无凌的尸体,甚至连把战无凌追到哪里了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夜色太深,晒野不熟悉柏水县所致,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君惊羽,你不知道吧,晒野,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阿零一面说着,手中动作却也没有停下,那玉石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越发尖锐起来,刺得人浑身不舒服:“他不能听到尖锐的声音,听到后,会发疯的。”
君惊羽抬头看看在空中与墨离对峙的晒野,果然发现晒野连站也站不稳了,抱头疯狂地喊叫,最后竟是逃命似的跑了,不过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人们视线中。
“哎呀,没报到仇,让他跑了。”阿零耸了耸肩,似乎很遗憾,再抬眼一看君惊羽,却是笑了:“好在幕后主使还在这里,想必二殿下没了裤腰带,是不会跑的。要么把我中的毒的解药给我,要么等会儿你的三万大军来了,我就让你光着腿去迎接!”
君惊羽怒了,应当说,是恼羞成怒,他君惊羽在璇玑忍辱负重,看似是病弱的二皇子,实则掌握了璇玑七星堂,左右着这天玦大陆无数百姓的生死,现在却是被一个孩子如此戏耍!若不是他先天有疾,现在又怎么会被纳兰懿挟持,还被阿零嘲笑呢!不过,怒是怒了,风度还是要有。他君惊羽怎能光着腿去迎接三万大军呢?终究还是要搏一搏的。
于是,他缓缓拿起自己手中的玉箫,吹起了《渔舟唱晚》。
“这是裤腰带掉了也要仙气?”阿零干脆坐在了蒲团上翘着二郎腿笑起来,再问纳兰懿道:“纳兰懿,不如你现在就把他杀了吧?这样璇玑也没人能与你对抗了。”
纳兰懿却是笑道:“杀了一个君惊羽,还会有第二个君惊羽,况且本宫若是杀了璇玑二皇子,便给了璇玑向我轩辕出兵的理由,哀兵必胜,阿零,你想得太简单了。”
阿零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好困,难怪墨离要我离你远一点,你们这些人,肚子里弯弯肠子太多了。”
困?纳兰懿也觉得有些困顿了,迷蒙中眼前竟是浮现起夕阳余晖下的湖光山色,一叶扁舟缓缓行在水面上。湖面上波纹一圈一圈荡开来,荡得人眼睛有些花了,定睛一看,却又是勾勒出女子紧致玲珑的曲线来,正朝他轻轻勾着手指。
这是无凌,看上去比他还冷漠的女子,一面与他保持距离,一面却又让他心痒难耐。
“纳兰懿,我要你手里的花。”
她此时眉目柔和,平日里眉目中的清冷英气,此时酿成了酒,让纳兰懿看着就醉了。
纳兰懿便将手中的花,朝无凌鬓角插去。
啪——tqR1
纳兰懿猛地睁开眼睛,这才恢复的清醒,定睛一看,这分明还是在北阑皇宫中,哪里有什么湖光山色渔舟唱晚,而他此时手臂剧痛,低头一看,血液已然滴到了手中万年青上,而他的万年青,此时正对这阿零的头。
“你要杀了她吗?”墨离骂道。
纳兰懿抬眼一看,才发现墨离正对着君惊羽,君惊羽还吹着箫,身上毫发无损,而墨离手中的刀已经染上血迹,那应当是纳兰懿的血。
三万禁军到来的声音越发进了,君惊羽松了口气,不再吹箫,发呢问道:“墨离,你为何一定要救这个孩子?”
“总之,本王不准其他人动她!”墨离说着,便挥刀朝君惊羽砍去,一瞬间又是刀光乍现。
君惊羽拼紧全力抵抗,用手中玉箫与墨离相持着,眼看便没了力气,忽然却听有人喊起了墨离的名字。
“墨离!你逼宫造反企图调动禁军,该当何罪!”望一衽从天而降,一身白袍兜满了风。
墨离收刀一看,这祠堂外不知何时已经围了无数禁军,不仅如此,从这祠堂望出去,毓秀宫,太子宫等宫楼之上,也已经站满禁军。墨离眸中寒光一闪,包围层层叠叠,比之君惊羽之前包围毓秀宫的排兵布阵,不知高出了多少!
君惊羽听禁军到来,还以为是自己的人带着禁军来了,可一看那从天而降的人,哪里是自己手中的暗卫,可对方将逼宫造反的罪名都给了墨离,这是何意?
纳兰懿见望一衽及时赶到,急忙说道:“望先生,阿零似乎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