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儿手微微紧了紧,眼底露出不悦,望向楚婕怜的目光,透着几分暗色。
眼前这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是将这难题引到了她的身上。
若是她不给薛家送帖子,依薛氏的为人,定是会记恨上自己。
若是她送了,就是替这妾奴做了回嫁衣裳,白白让她在薛氏面前长了脸面。
短短时间,这苏儿已经将楚婕怜的意思给想通了,心里十分不甘,于是冷冷而出。
“楚婕怜,老爷吩咐了,这花朝宴之事,都是交由你作主,这薛家的请帖,你怎的推到我的头上来了。”
一听到苏儿这样说,楚婕怜早就准备,只见她立马望过去,眼底瞬间浮上惶恐。
“苏儿姑娘,这是在责备妾身做错了吗?此次花朝宴乃是府中大事,请来的客人皆是贵客,妾身出身卑贱,哪里识得这些贵人的身份。
苏儿姑娘跟在老爷身前,见惯了大场面,哪些人与侯府颇有私交,自然比妾身清楚明白。
妾身只能做些粗活杂事,哪里有这个胆子敢去做主这等大事。
苏儿姑娘若是觉得妾身做错了,那妾身只得亲自去面见老爷,求老爷将花朝宴之事另托他人了,妾身真的不敢擅自作主啊。”
楚婕怜说话间,已经是身体抖的厉害,就连那脸色,也惨白了几分,一看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早就守在外屋的崔婆婆见状,连忙冲了进来,将浑身发抖的楚婕怜给扶住。
“哎哟,贵人,您难道是忘了方太医的嘱托了吗?切忌忧思恐神,这,这胎象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老爷定是会责罚的啊。”
崔婆婆的话,马上让苏儿收回目光,随后站起身,“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怕成这样做甚?”
“苏儿姑娘,我家贵人本就胎象不稳,自打老爷吩咐让她承理花朝宴,贵人生怕有什么疏漏,日日提心吊胆,这几日就更是寝食难安。
今日这二公子找上门,又是一番言语施压,贵人早就心力交瘁,如今这胎象好不容易才有点稳当,这下,恐怕又要伤心伤神了。”
“婆婆,莫要说了,这都是妾身的命,只是可怜了这孩子,恐怕不能为老爷所用了。”
说罢,她的眼睛便泛起了红,苏儿听着这主仆所说,眉宇间浮上淡淡的烦意,于是抬了抬手。
“行了,关于二公子所说之事,我自会跟老爷禀明,若是他再来找你,你便让他过来找我便是。
老爷知道你这段时间劳心劳力,这样吧,我派个人过来帮你,你好好听方太医所嘱,将身子养好,别辜负了老爷的一番心血。”
扔下这句话,苏儿起身离开,待她走后,楚婕怜松了口气,方才那一脸惊惧的样子,也骤然收敛。
“呼,总算是有惊无险。”
崔婆婆关上门返回来,看见楚婕怜,立马走上前来,“方才这苏儿的样子,像是要吃了贵人一般。”
“她是气我将二公子之事推到了她的身上,又不想我平白得了这功劳。”
楚婕怜轻弯起唇,“这苏儿如今是一点也不想掩饰了。”
“是啊,不过一个奴才,这般嚣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她还真把自己个当回事,以为没有贵人,爷就能看上她了?也不看看自己个的德性。”
崔婆婆骂起不喜的人来,一向狠辣,楚婕怜眼角弯了弯,“婆婆,我倒是不气,竟是把您老气着了。”
“可不是,我只要一想到她拿那么歹毒的药给贵人,我就恨不得阎王爷把她给收了,下十八层地狱炸油锅才是。”
“无妨,她在老爷身前多年,自是学到了不少阴损招术,恶人自有天收,我们不值当为了这种人动气。
方才她说要派个人过来协理花朝宴之事,也不知是何人,婆婆,我们还需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免来的人同样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