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慕清柔的态度,楚婕怜早就见惯不怪了,于是淡淡应了声。
“多谢三小姐体恤妾身,那妾身就不送了。”
当她离开后,楚婕怜走进小膳房,将已经煎好的药给端了出来,走进崔婆婆房里。
“婆婆,喝药了。”
她轻轻开口,崔婆婆听到声音,连忙摆了摆手,“贵人莫在此逗留,别沾染了病气。”
“无妨的,大夫替您看过了,没什么大碍,把药喝了,很快就会好的。”
她轻轻将崔婆婆扶起,将药递到她面前,“方才三小姐来了,今儿慕大姑姐杖责了三夫人,还掌掴了二夫人。”
“什么?竟有此等事情?”
崔婆婆放下碗,“贵人,那您没事吧?三小姐莫不是来找您麻烦的?”
“不是,她是想挑唆我去对付慕大姑姐,我找个了由头,没有理会她,但我今日觉得,她与以往不太一样了。”
“此话怎讲?”
“她先是埋怨了三夫人好一通,然后又说崔相之女若是嫁给爷,那爷势必会去夏都的,这定安府日后就会落到慕大姑姐手中。
她不似先前那般鲁莽了,而是开始攻心了,约是她上次投缳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吧。”
“听贵人这样说,那三小姐确实是变了不少,那贵人可得提防着些。”
“那是自然的,但她应该与二公子私底下也商量了些什么,我现在猜不透,但绝对与我有关,不然她不会来此一趟。”
“贵人莫怕,老奴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住贵人的。”
崔婆婆的话,让楚婕怜眼眶热了热,她轻轻替崔婆婆掖了掖被子。
“婆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您快些好起来,我不能没有您。”
“老奴会好起来的,贵人莫忧心。”
崔婆婆轻轻拍了拍楚婕怜的手,“贵人心里难受,是因为三小姐说的那番爷要去夏都的话吧。”
果然,崔婆婆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楚婕怜心口一酸,“崔相只有一个独女,想来也是舍不得她远嫁的。
而我如今的身份,于伦理纲常不合,原本我只想着倚靠爷在这吃人的地方苛活到能带着弟弟离开。
可如今看来,若是爷离开夏都,那这府里,只怕我就是死了,也要烂在这地方发霉发臭了。”
楚婕怜说起这句话时,无端想起了老公爷住的那间屋子,同样充斥着腐败不堪的死人气味。
就像是腐烂在阴沟里的老鼠味道,让人作呕。
看出了楚婕怜眼中的恍惚,崔婆婆出言安慰,“贵人切莫这样想,若是真到那一日,贵人可向爷求个恩情,让爷允你出府,这样,您和澜公子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爷真的会答应吗?”
一想到慕承诀用着极霸道的口吻说出那句,“你若敢负我,黄泉碧落,我定是不放过你的”,她心尖就微微发颤。
她这颗心,冥冥中已经被他羁绊,她开始信他所言,若真有一日,誓言成空,那他真的会放过她吗?
“婆婆,您好生歇息,我晚些再过来看您。”
楚婕怜敛起思绪,不想让自己忧思过重,和崔婆婆说完后,便走了出去。
院中,处暑的余热依旧灼人,但她却感觉心底有种从没有过的空落感,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如雾似幻影般够不着。
带着这样的思绪,她一整天都有些心神恍惚,不得不承认,慕清柔的攻心计,确实让她不安了。
到了晚上,她给崔婆婆喂完药,便准备回自己屋子,却在这时,脚边被人扔了颗小石子,惊的她眼瞳一紧。
“何人?”
她开口,院中寂静无声,大着胆子,楚婕怜朝着苑后走去。
当她一靠近后院之时,一道黑影从墙头落下,下一秒,她人就被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