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让慕承诀眼尾又弯了下,随后捏起她的下颌,语气透着暗哑。
“倒是没有太愚笨,起码知道让崔婆婆将那娼妓叫进府,虽称不上十分周全,但也是没让我失望。”
听到这话,楚婕怜抬起头反问道,“那如果妾身今日没让那娼妓入府呢?爷会不会觉着妾身不光愚笨,还胆小怕事呢?”
她眸光烁烁,星眸与月华相辉映,慕承诀恍了一瞬,没有开口。
其实今夜无论她会不会将那娼妓叫来,那娼妓都会出现在祭月礼,他亲自布的人,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只是她当机立断的态度,确实带给他几分惊喜。
“尚可。”
当这两个字从慕承诀口中说出来,楚婕怜愣了下,还没回过味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人就已经被压在了榻上。
皎月盈盈,屋子里很快便传来女子低吟婉转的声音,似古筝,柔和优美。
而那浅吟之中,女子耳垂之上戴的梅花坠相携共鸣,弦音而动,琴瑟和鸣。
屋子里的人很快就沉醉在这缠音绵曲之中,直到天色际白,这筝声才停了下来。
……
崔婆婆进来替楚婕怜更衣的时候,她眼睛都不想睁开,昨夜慕承诀索取无度,简直就像是要把她给拆吞入腹。
甚至连她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楚婕怜都一概不知。
“崔婆婆,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艰难的动了动身,全身酸乏难忍,崔婆婆满脸慈笑。
“爷是辰时走的,走时还吩咐老奴今日给贵人炖些滋补的汤,说贵人近来轻减不少。”
一听到崔婆婆的话,楚婕怜面孔都紧了,如果不是他日日索欢,她哪里会轻减。
说她是敲骨吸髓的妖精,他才是那吸食人气的男妖精才对。
心里是这么想着,但当着崔婆婆的面,身为女儿家的羞涩,她还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的。
在崔婆婆的服侍下,楚婕怜穿好衣服,走出屋子,便见到外面艳阳当空,不禁叹了口气。
祭月礼已过,再过几日,大夫就要前来为她请脉了,可是她这肚子,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
慕承诀也没告诉她,会如何安排,现在她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
“贵人,老奴给贵人做了些吃食,贵人过来用膳吧。”
初秋仍然有些炙热,楚婕怜坐在院中树下,不是很有胃口,崔婆婆做的吃食比较清淡爽口,她还是勉强吃了些。
在用早膳的时候,她听崔婆婆提起,今日一大早,三夫人便召集全府的府奴在前厅宣示了新规,而且还将先前二夫人安排的管事都换了下来。
崔婆婆说,三夫人在上面吆五喝六,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并且还学的惟妙惟肖,引的楚婕怜不禁掩唇。
“贵人这次帮了三夫人拿到了管家之权,往后应该会好过一些了。”
听到崔婆婆的话,楚婕怜唇角压了压,“此前有二夫人时,我们还能化盟为友。
但现在二夫人失势,二公子禁足,这府里三夫人独大了,而三小姐又将嫁进御史府,那谁能威胁到她的位置,谁就会成为新的敌人。”
对这件事情,楚婕怜是看的很清楚明白的,她与三夫人不过是互相利用。
在这宅子里,没有所谓的知恩图报,有的只是互相算计,她原先的生活那么单纯,现在也变的像那深宅里的妇人一般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了。
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哀,这胃口就更不好了,她放下筷子,朝崔婆婆看去。
“走吧,今日正好有些时间,我们去采些花回来,答应人家的胭脂,也该开始做了。”
当楚婕怜与崔婆婆忙着做胭脂之时,慕承诀的书房,夏都送来的机密书信,此时正放在他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