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嬷嬷也实在吓坏了,不知所措地唤了声。
裴时茵整个人晃了晃,终于在此刻回过神来,只听得她颤声道:
“嬷嬷,快,我们也去看看!王爷。。。。。。王爷他。。。。。。”
嬷嬷不敢耽搁,急忙搀着裴时茵往外走去。
才迈出一步,裴时茵一个趔趄,脚软到险些摔倒。
好在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裴时茵霎时红了眼眶,嘴里喃喃道:“快!快!”
一路上紧赶慢赶,裴时茵只凭着胸中一口气,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时日以来,心头不好的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
只是她原以为,最糟糕不过是再也没希望争那个位置罢了,却没想到竟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不,她不能没有阿襄,绫儿不能没有父王!
裴时茵脚步踉跄,满心急切,这时候身旁的嬷嬷也吓得面如土色,忍不住颤声道:“娘娘,王爷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是被冤枉的。”
“定是赵世子做了伪证,否则哪里来的证据确凿!”
裴时茵听到这里,脚步猛地一顿。
嬷嬷被带得险些栽倒,一回头,却见裴时茵面色惨白,连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尽数褪去。
嬷嬷一慌,“娘娘?”
裴时茵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为何一直以来温柔宽厚的母妃会忽然性情大变,对阿襄几番大发雷霆。
荣亲王府赏花宴出事,她是知道的,毕竟阿襄中了药,这件事瞒不过她的。
可她自始至终都认为,始作俑者是二哥,阿襄和太子妃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记得那一日,连小小年纪的烨儿都遭了黑手,阿襄明明那么疼爱烨儿的,不是吗?
先皇后对母妃是有大恩的,母妃常常将这份恩情挂在嘴边,即便先皇后已逝去十多年,仍不敢忘。
如今看来,母妃只怕是早就发现阿襄对太子妃还有烨儿下手,这才气怒难忍,对阿襄失望至极。
可身为母亲,哪个又舍得揭发自己的儿子,亲手将孩子推上死路呢?
一边是恩情,一边是亲情,母妃内心只怕也是倍受煎熬,才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越发孤僻,时常发怒。
想到这里,裴时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阿襄明明那么温柔啊,他怎能。。。。。。怎能为了那个位置,抛却良知,丧心病狂至此!
最叫她无地自容的是,事后她还曾去宽慰过太子妃。
太子妃坐在榻上,面色发白,那般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流着眼泪谢她。。。。。。。
想到此处,裴时茵几近崩溃。
清乐殿终于近在眼前,她疾行而去,到了殿门口便脱力跪下,口中高呼:
“儿臣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