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静谧,襄王妃裴时茵似乎已经带着小郡主赵元绫睡熟了。
赵怀襄在外头静坐了许久,一直等到身上寒气彻底散尽,又拢上了殿内的暖香,这才轻手轻脚上了榻。
赵元绫如今才八个月大,在最里头睡得香甜。
赵怀襄轻轻舒臂,从身后去揽一旁的裴时茵。
怀中人浑身一僵,显然并未入睡。
赵怀襄见状,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阿茵。。。。。。”
裴时茵立刻转过身来,紧紧搂住赵怀襄的腰,埋头在他的胸膛里,浑身轻颤。
不知是因了恐惧,还是在哭泣。
赵怀襄登时目露心疼,低下头去在裴时茵的发间轻吻,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裴时茵咬唇,眼泪无声颗颗滚落。
王爷的沉默,已然显示了他的决心。
她劝不动,也什么都帮不了。
但是她心中有极不好的预感,尤其今日接母妃同行时,母妃又对王爷发了好大的火。。。。。。
想到此处,裴时茵没忍住呜咽出声。
赵怀襄不曾停下手上的安抚动作,也没有出声,只是望着头顶的床幔出了神。
直到裴时茵压低了声音,颤声开口:
“王爷,阿襄。。。。。。”
“莫要忘记你我当初所言,生亦同衾,死亦同穴。”
————
清晏宫。
“母妃,这里呢?这里呢?这里呢?”
宫殿里,有一个小人儿四处跑动,面上带着新奇和兴奋,一下子坐在案后,一下子坐在榻边,一下子又歪在软垫上。
“嗯,都有。”
太子妃笑着点头,可若细看,会瞧见她眼底蕴着泪,却又小心隐藏。
献怀太子曾数次代盛帝在周山为万民祈福,住的便是清晏殿。
彼时的赵元烨还很小,这是他记事后第一次来周山行宫。
听闻献怀太子从前也住过此处,他便迫不及待寻找起了昔日的痕迹,去触碰每一个父王曾坐过、站过的地方。
良久,他终于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太子妃对面。
太子妃抽出帕子,替赵元烨轻轻擦拭额头上的薄汗,笑道:“好了烨儿,还能在这里住上好几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