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悔,哪怕输了,也不悔。”凡情语气坚定的说道,眼中一股坚毅决绝涌出。
“哦?有点意思……”百里盈有些不看好他一般的说道。
凡情此刻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师姐,突然嘴角扬起一抹艳阳般的微笑:“师姐,我想到了。”
“什么?”燕流萤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说我没有回答你么,现在我有答案了。”
“哈?”楞了片刻,神情有些怀疑。转而变化作了欣喜。眉目见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她似乎对这个师弟有些关注的过了着,这细微的神情没能逃离她母亲的眼睛。
然而百里盈也只是神色微有异常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接着转头看向凡情,或许也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我自小便从未曾离开过凡家,一直身不由己的活着,每日小心翼翼。做任何事也是谨小慎微,生怕就这般死了去。
可……活着到底渴望什么,那时我也不清楚,直到……前不久我踏出了凡家的第一步,我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识过的天空,那些只能在书中见到的繁华盛世,还有那些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的青山绿水……。
那时才终于清楚了,原来一直在心中隐隐作响的那股悸动,叫做自由。
自己为此一生做选择的自由。
所以,我向往书中写着的江湖,那里只有一介布衣……一匹快马……一壶烈酒……我可以去走遍楚国山河,走遍中原大地,还有那西凉……以及更加遥远的西域……或者那更远更远的地方……”说到这里,他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一般。
持续了片刻,他神色一变。突然目光冷冽起来,一股肃杀之意油然而生。压低着声线说道:
“但是,要去完成心中的向往,我必须卸下心头的执念。
母亲的伤痛,我经历的那些痛,终究有人必须还。这些不是什么大道理便可以让我放下的。
我也不是“行宗”超然物外的道士,也不是迦叶寺五蕴皆空的和尚,那么又为什么要以己之痛渡他人之恶?”
????燕流萤听到这里,眼神愈发的温柔了许多,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同情和理解。
不经意的伸出手似乎想离他更近一些,却又一个激灵把手放在了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里盈察觉到她这一丝不寻常的小动作,却还是没去提及。转过头,言语间似乎对凡情失去了耐心:“你就只有两天时间,会武结束前,你若不下山,我便送你最后一程。”
“娘……你何苦……”一旁的她轻声低语,带着一丝怯意。因为她心知此事决计不是自己撒撒娇便能让娘亲服软的。
但话未尽,却被百里盈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只得掩于唇齿之间。
“悉听尊便。不过姑母若是想杀我,恐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家父与燕伯父什么关系我是知道的,你又怎么会杀我?”
百里盈一愣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又变了一副表情。眉目间带着一丝冷傲,轻笑到:“我为何非得亲自动手?只是要云归不知道而已,杀你还是很容易。别忘了,我可并非什么善人。”
“你没有杀我的理由,毕竟我实在想不出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我说过了……你已经是一颗下错了的死棋,留之无用,去之无害。”
“您为何就这般肯定我会就这般随意被人设计摆布?”凡情依旧的不服气,语气间渐渐多了一丝恼意。
“打个赌吧。”百里盈突然这般笑道。
“赌什么?”
“你想对付他们,第一个应该选择的是“乾”。”
凡情目光一滞,虽说表情依旧,心中却起了万丈波澜。不知为何,她总能看透自己一般,将人心中所念把握得万分之准。
或许是看出了凡情的疑惑,百里盈又开口道:“你不必焦虑,因为就形势而言,乾的确是最好下手的一个。刚愎自用,锋芒毕露之人,往往活不久也是同样的道理。
若是扶风那般,看似风轻云淡什么也不做的人才是真的不好对付。所谓过刚易折,那么最容易出纰漏的也是他。”
凡情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那就拿他来赌吧……”
“怎么赌?”
“你爹于我们家算是至交,我自然得护你一命。你觉得他们好对付,你尽管去做,如果你们杀得了他,算我输,我不再阻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