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崇早在六年前就开始给卓将军运送粮食,让卓将军招兵买马。
而卓将军,还分别收到了来自大晋其他地方的马匹,兵器,说不定……还有壮丁!
怪不得他敢在岭南道一带肆虐,原来大晋境内还有人给他送吃送喝,好好供着他们!
虞昭并不知道岭南道藏着什么坏东西,她想的却是林大郎说的另外一件事。
之前她带着户部主簿去虞侯府和虞崇对峙,虞崇对她说,商州大旱,良田都被搁置,没人种了。
这和林大郎所言有悖,虞崇在显然撒谎。
他将阿娘的所有田产全都霸占了去,还把田里产的粮送到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手里,不知干了什么坏事!
虞昭心中动了怒,一时间难以压制喉间痒意,低下头,用帕子捂住嘴,低声咳嗽了出来。
萧承安难以忽视这咳嗽声,更难以控制的将目光往虞昭那边瞟。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虞昭的帕子上。
她咳出血来了。
萧承安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的冰冷难看,浑身上下都蔓延着低气压,迫使自己转开头,不再关注虞昭。
她咯血就咯血,自己非要过来,不要命,他管她作甚!
太子觑了一眼骤然变脸的萧承安,又扭头看虞昭。
嗯……这种情况……说不定是承安爱而不得。
没想到啊,堂堂萧承安又被人给拒了!
太子面上闪过戏谑,被萧承安看了一眼,他没打趣出声,咳了咳,恢复正经,看向林大郎,“你可知虞崇和齐王有什么关系?”
林大郎听到齐王这个称谓,面露迷茫,“齐王……小人从未听说过虞崇和齐王有过牵扯。”
“真没有?”
“真没有!”
萧承安嗓音含霜,“那你可还记得你的父亲。”
林大郎一愣,他的父亲。
“小人……小人的父亲……怎么了?”
“你不知道?”萧承安轻笑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在给谁做事?”
“小人不知。”林大郎小心谨慎地说道,“贵人,小人的父亲老实本分,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倒是孝心。”萧承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可知,你父亲早就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林大郎面色一僵,骤然摇头,“不,不可能,我前些日子还接到我父亲的信件,他怎么可能死?我不信!”
“你父亲是延康坊布庄的掌柜,一个月前,崔氏带着她的女儿,以及我,去布庄挑布,忽然有人在布庄燃了火,那火本是要烧我,却阴差阳错,把崔氏的女儿给烧得面目全非。”
一道女声忽然响起,林大郎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虞昭擦去唇角的血迹,忍着身上的不适,继续说,“纵火之人指认你父亲曾和虞侯府的管事密谈,却在收到崔氏的眼色之后,突然对我发难,说都是因为恨我,所以才想烧死我。”
“他计划不成,悲愤之下直接撞柱,当场身亡。”
残留着鲜红血液的唇慢慢吐出最后四个字。
林大郎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心知此事必然是真的。
他阿耶竟然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林大郎脑海里只有一个可能,阿耶的死极有可能是为了让虞崇放过自己,才替虞侯府背锅……
前些日子还见过的父亲,约定好了一块儿过年的父亲……竟然已经死了……
林大郎的心口翻涌出无限的悲痛,惨叫一声,伏在地上痛哭出来,像个孩子似的,哭得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