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这没她的妈,但好歹有爸。
虞欢不胡来了,逆来顺受的被捏脸,被逼着吃饭,被半夜盖被子。
唯一的开心事,是听她唠叨些爸爸年轻时的事。
原来他小时候也和自己一样被关在别墅里。
原来他小时候比自己幸福,一年能见到一次已经去世的奶奶。
原来他还不如自己,最起码没有人会打她。
听的越多,小小的脑袋越装满了疑惑。
爷爷奶奶不喜欢爸爸是不是因为他太凶太坏了,不够可怜?
毕竟凶恶的狮子和老虎都是被人讨厌和恐惧的。
只有可怜的小猫小狗才会有人抱在怀里亲亲疼疼,呼呼伤口。
没有答案。
因为她病情变重,要提前住院了。
虞欢被牵着出别墅时回头看了一眼。
这两个月的被关着的日子乍一看和从前在国外一般无二。
细说的话其实有些不一样,例如,院子小了很多,例如多了个碎嘴唠叨很讨人厌的老婆婆。
总是气喘吁吁的追着她说不能跑。
虞欢知道不能跑,但特别喜欢她跟在身后,眼睛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所以一直在跑,这似乎是她提前动手术的原因。
虞欢长大后总在想,若是当年没有跑,趴在婆婆的怀里让她在午后给自己梳辫子。
是不是便不用那么着急的动手术了。
是不是这样,十四的姐姐,十三。
那个在同一间手术室对自己说“别怕”姑娘就能活下来了?
是不是这样,便能在那个童年中给她第一份关爱的婆婆怀里多靠一会?
没有如果。
墨柒说,人要朝前看,永远不要回头。
年幼的虞欢在门口回头看了。
最后看了眼父亲尽他全力给她的第一份拙劣的,花钱买来的母爱。
也回头看了眼,为了这份母爱,无意间抢走一个人生命的自私自己。
进医院后做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
医生说了什么并不清楚。
但看得到那个讨厌的爷爷在爸爸走后,找来了医生开会。
紧随其后,突然又紧急的。
虞欢要手术了。
做术前准备的时候,虞欢在深海流下第一次恐惧的眼泪,她攥着护士的手,“我要妈妈、我的妈妈在哪?”
护士说话温柔的很,却阻止不了虞欢恐惧的眼泪。
她翻来覆去的问:“我的妈妈在哪?”
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