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苏绵绵离开了南阳精神病院。
以她现在的能量无法撼动昆池岩精神病院背后的故事。
她现在的鲁莽,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有她不停地往上爬,爬到最顶峰,一路生花,才能让这些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半边的晚霞被渲染成火红色,云朵分层,镀上了淡淡的金光。
苏绵绵情绪低落,坐在公交站台等车。
“苏绵绵,你还真是个烂好人。一个孙家都抛弃了的废物,还值得你这么惦念着?”
黑影挡在了身前,遮蔽了所有的霞光。
苏绵绵仰头看他。
谢与淮生的很好看,尤其是在这漫天彩霞下。
他有种病态的颓废美,睫毛卷翘纤长,黑瞳深沉,微微扬起的唇带着浓烈的破碎感,像是中世纪油画里腐烂的贵族。
华美异常的外表下,是肮脏恶臭的心肠。
她冷冷地看着他。
“谢与淮,你有爱的人。为什么你可以对别人这么残忍?你不怕有一天,你所爱之人遭遇和我相同的经历吗?”
谢与淮对她每一次的折辱,可曾有想过,他心爱的女孩儿也会有经历这些的可能?
孙伊人所有人都不认得了,独独还记得她。
她会排斥所有人的接触,护士每天给她吃药都是一个大工程。但只要她来了,伊人就会很快安静稳定下来。
洗完了手,孙伊人躲在厕所角落东张西望。
她紧张地打量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伊人,你在找什么?”
孙伊人踮起脚,凑近苏绵绵耳畔,神经兮兮说道:“穿白衣服的都是坏人,你要小心他们,绝对不能吃他们给的药,他们会把别人的器官都挖走。”
苏绵绵僵住。
伊人对她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感情,即使病到如此程度,也不会说出无厘头的谎话。
头条新闻里的细节再次涌现,探险队的人进了昆池岩精神病院后,连器官都不剩一个。
她不信鬼神,能挖走别人器官的,只有人。
厕所天窗处吹来一阵冷风,苏绵绵战栗不止,冷的后背发寒。
所以,昆池岩精神病院明面上是探险圣地,其实是挖器官黑产供应链的一环。
那一晚,伊人究竟在面对什么?
她靠在厕所,捂嘴无声落泪。
孙伊人无措地歪头看她:“绵绵,别哭。坏人,坏人都会遭报应的。”
茫然不知所措的伊人拿袖子给绵绵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