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峰哥说的是外婆,而非你外婆,这让我心中暖暖的。
我感觉喉咙有些发涩:“我知道,但我不敢回去,我怕被外婆骂。”
听我这么说,峰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老板上,叹息一声,拍着我肩膀,说道:
“上了船,就别瞻前顾后了,干我们这行的,就没见过有谁能红一辈子的,对我陆峰来说,这辈子能做好两个对得起就够了,对得起跟我玩的兄弟和朋友,也对得起我自己,及时行乐,不枉世间走一回,其他的,交给天。”
我仔细咀嚼着峰哥的话,半晌,我正想说些什么,陆峰放桌上的大哥大响了。
他拉长天线,拿着大哥大听了一会,随即神色匆匆的起身准备出去。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次找峰哥,原本还要跟他打预防针,聊聊鸡婆的事儿的。
洗头房已经开了近三个月了,虽然我们刚开始小心翼翼的发卡片,动静也确实没弄太大。
可如今,我们生意这么好,鸡婆的洗头房肯定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他肯定也知道了。
所以,我想借着分账这个机会,探探峰哥的口风,最好能取得峰哥的支持。
看峰哥那行色匆匆的样子,我话到了嘴边,最终也没说出口。
峰哥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回老家一趟了。
从去年九月离家,至今就没回去过,过年也没回去过。
我想念那个家,但却不敢面对她。
我害怕外婆再见我时失望的眼神。
我害怕,外婆突然问我,过年为什么不回家?
我还害怕外婆问我,现在在哪里工作?
但我始终要回去的,外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跟宋哲打了声招呼,去商场买了身价格不菲的西装穿上,又买了时下挺火的505神功元气袋、东阿阿胶等补品,拎着礼品,搭乘慢慢游,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故乡的泥巴路依旧泥泞,进村马路蜿蜒曲折。
慢慢游开到村口,就进不去了。
我下车,付了车费之后,拎着大小包裹,往村里走。
路上,不少村民看见我,纷纷点头打招呼。
我态度不冷不热的回应着。
我对大石村的感情是纠葛的,这个灵山第一大村承载了我惨淡的童年记忆,但她毕竟是我的故乡,我的根。
“这不是小何吗?”一个撸着裤管,肩膀扛着锄头的中年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打招呼道:“过年也没见你回来,怎么今天回来。。哦,回来看你外婆吧?”
中年叫刘跃进,是刘八斤的父亲,也是在这个村里极少数能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人之一。
“刘叔,打稻谷呢。”我展颜一笑,一边与刘叔并肩走着,问道:“今年收成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还是去城里打工强,两口子一年能挣万把块。”刘跃进感叹着说着,问道:“你外婆病好点没?”
“我外婆的病?”
我顿时愣住,外婆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外婆病了你不知道?在乡卫生院住院个把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