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洗澡,还不如说是洗衣服,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颜寻的身材尤为惹火,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一双大长腿,肌肉紧实,微微隆起,仅仅是看着就能感觉到薄薄衬衣下的力量感。
顾绥感觉喉咙有些干,他随手把身上解了大半的衬衣丢到一边,咽了口唾沫润湿喉咙,声音低低地,“你还不过来么?”
这是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颜寻本和他隔着花洒,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浓重的雾气,彼此眉眼都看不太清。青年终于不再忍耐,以一种要把人勒到骨血里的态度抱着他拥吻。
顾绥仰起头,方便他的动作,自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喟叹。
这是灵与肉的纠缠,美妙又神秘,他很怀念这种感觉。被青年连吻带啃地抚慰过半个身子之后,他觉得身子都是软的了,酥成一团,可这有点不太妙。
他不喜欢这种被支配的感觉。
顾绥的手按在青年的肩胛骨上,看着他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圆润的指尖顺着那线条往下,说,“够了。”
该是他的主场了。
顾绥很有技巧,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氛笼罩在他们周围。
颜寻压抑着,由他在自己身上放肆,雾气中顾绥的眉眼和千百年前重合,都是那般温柔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顾绥看着青年的神色一步步染上欲望,额前滑落的不知是水珠还是汗水,他鬼迷心窍地用空闲的一手放在青年后颅,伸出一小截红艳艳的舌尖把他额前滑落的汗珠轻轻拭去。
那不过是轻而又轻的触碰,湿湿地,软软地,像是小猫的舌头舔吻过痛处。颜寻心中升起莫名的火焰,像是哀痛,又是沉沦,还有些怒气。
他是该生气的。
不论顾绥是真的忘了他还是不在意,顾绥把他当做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做到这一步,颜寻想到这里心里就如有针扎,但还有着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还是有着伪装的,始终没告诉顾绥他就是颜华。若不是这样,他怕顾绥连当这萍水情人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颜寻的吻是炽热的,所以当顾绥感觉到自己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
云消雨歇。
顾绥嗓子也叫得哑了,腰肢又酸又麻,没有一点力气。他是餍足了,便颐指气使地支使起青年来,“抱我,去洗澡。”
青年任劳任怨,温柔地把他抱起来,给他洗干净身上的汗渍,清理了一下。他又用柔软的大毛巾把顾绥整个人裹起来,打横抱到床上,才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
颜寻看着床上累得几乎要合眼的某人,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他擦着发梢流下的汗珠,却被青年软绵绵地推开。
顾绥强撑着抬起眼皮,瞥他一眼,自己拿起毛巾擦起来。
颜寻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孩,也不凑过去,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
终于是顾绥开口了,他的声音是哑的,还有点罕见的糯,是由于刚刚那一场运动的缘故。
他说,“给我道歉。”命令似地。
颜寻随着他,冷硬的眉眼似乎都融了冰,轻声说,“对不起。”但那目光是深情的,灼热。
顾绥把视线别到一边,他到现在了,才有功夫想起来自己刚刚的样子。
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那样的一面,像是被人按了开关,一下子变得浪荡又敏感。顾绥罕见地心跳得有点快,耳后也发烫。
太可恶了。
顾绥擦了擦头发,也不管干不干了,扭头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拉上被子。
颜寻一时不知所措。他刚刚是挺强硬的,但顾绥要跟他闹别扭的时候,他就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了。
过了几分钟,被窝里忽然被扔出来一条毛巾,是顾绥用来闻在腰间的。
他不喜欢带着东西睡觉。
颜寻脑子里的弦断了,脱了浴衣上床,在他另一边侧躺着,大手一碰就碰到了青年温热滑腻的皮肤,像是丝绸缎子一般。
“别动。”顾绥把自己缩进去,却没有伸手把他打开。
“睡觉吗?”
颜寻在他身后轻声问他。
“嗯。”顾绥迷迷糊糊回了一声,感觉被身后青年的气息笼罩住了,是那种带着清苦气息的竹叶味道,很好闻。
颜寻的身上也是热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