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说,通州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官。”
“我之前从沿海地区买了一些裙带菜,海木耳等海产品,走水路运回。”
“经过通州的时候,那里的地方官员,上到知州,下到衙役,一个个趾高气扬。”
“收税更是高到离谱,恨不得要扒我几层皮。”
“一直到我摸到他们脾气,把他们一个个喂饱之后,生意才好做一些。”
“后来更是每年上交五千两银子,才省去很多麻烦。”
“另外,你知道,为什么被淹的年年都是通州吗?”
朱元璋怔怔地摇摇头,
他是皇上不假,但也不是天底下的事情都知道。
“哗啦。”
朱瑜直接将案台上的东西全部扒拉到地上,直接用水沾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这条是长江,途径扬州,通州,润州……等地。”
“而在通州区域,靠近长江的这片田地,地势低洼,多为滩涂,都被分给穷苦人家。”
“在往上,田地地势高,土地肥沃,易于耕种,都是通州有钱有势人家的土地。”
“稍微有点关系,哪怕是差役,多多少少都几亩良田。”
“但是一旦发生洪涝,这些靠近长江的土地一被淹,那通州所有人都可以免收赋税。”
“实际上呢,受苦的全是穷苦百姓,那些稍有权势的一点没受影响。”
“到时候赈灾粮款一发,只要出一少部分保证这些百姓饿不死,剩下的直接被上位者贪墨了。”
“所以,这批注看着是在赈灾,实际上是在喂一头贪得不厌的狮子。”
朱元璋听到这分析直接呆愣住了。
多年执政,他一直以为他可以明察秋毫,威震八方,各地官员应该不敢欺瞒他半分。
没抢到这些人竟然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而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更让朱元璋羞愧的是,现在居然要让一个孩子点拨了。
真是让他又悲又喜。
喜的是他后继有人,悲的是他有失察之过,被人牵着鼻子走。
朱瑜没管朱元璋的万千思绪,说完通州的情况,又继续说润州的。
“润州情况和通州的还有些不一样。”
“润州地方穷,即使再怎么搜刮百姓也没什么油水。”
“干脆就把主意打到修筑堤坝之事上。”
“所以堤坝年年修,堤坝年年断。”
“根本原因就是他们在修建过程中偷工减料,中间产生的差额就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所以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的话,即使给他们更多的钱,也没办法造福百姓。”
“哼”
朱元璋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双手握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