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委屈的想道,好不容易这些年平步青云,如今却又成了闲散勋贵,嘛权力没有,脑袋上不要钱的帽子一堆,他不甘心呀。
见丈夫如此,邓氏也叹口气,坐边上拿起一个果子,一边削皮儿一片说道,“那官呀,当不当没啥意思。你是世袭的公爵,家里这么多产业,还怕穷了?以前那,你整日不着家,虽说看着权高位重的,可我这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现在无官一身轻,每日去宫里点卯,跟皇上殿下说说话,不挺好吗?你是国公,又是皇亲,说不定哪天,又掌权了!”
说着,把削好的果子递给李景隆,继续说道,“知道你忙惯了,闲下来心里不得劲儿,可风水轮流转好事也不能全你赚了!正好,现在无官一身轻,好好陪咱们儿子玩玩,管管他念书,教他骑射,不也挺好吗?”
闻言,李景隆又翻身,转头看着媳妇,接过果子吃了一口,叹道,“你一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呀!”说着,又咬了一口,“哎,这年头,大丈夫手里没权,谁看得起呀!”
邓氏觉得好笑,说道,“你呀,官迷一个!”说着,站起身又道,“你不是喜欢当官,你是喜欢当官的滋味儿。”
咯哧一声,李景隆连果核都嚼碎了,做那没说话。
“再怎么想当官,可现在你也没个正经的差事!”邓氏又道,“家里的事,你得管管!”
李景隆伸出手,任凭丫鬟擦着手指,“家里有什么事?”
“人情往来不是事儿?从过年到现在,各地的年礼不断,再过个把月就端午了,怎么回礼,你这当家的不给个章程?”邓氏皱眉道。
“你看着办不就行了!”李景隆又回身躺下。
“我看着办?我怎么看着办?京城里有来往的人家按照常例回,可那些没来往的呢?”邓氏一把掐在李景隆大腿根上,“还有,承恩侯府老夫人四十整寿,刚下了帖子,咱们用几样礼呀?”
“你轻点,掐我肉。。。。。。。。。。。。。。。!”忽然,李景隆一轱辘坐起来,愣愣的看着媳妇,“啥?承恩侯?就。。。。。。赵家?”
邓氏捋下头发,笑道,“除了东宫娘娘的母族,还有谁家是承恩侯,你日子都过糊涂了!”
李景隆坐起来,边寻思边道,“不能呀,他们家最是低调,怎么忽然大张旗鼓的做寿了?”
“昨儿我去串门,侯府夫人说这是宫里的意思,殿下说了,既然赶上四十整寿,也热闹热闹!”说着,邓氏笑笑,“听说,做寿那天,东宫娘娘还要抱着吴王回去坐会呢!”
“真他妈天助我也!”
啪,李景隆一拍边上丫头的大腿,心中暗道。
他现在之所以没实权官职,还是因为宁王那事吃了瓜落。那事,能那么轻飘飘的过去,已是万幸,天恩浩荡不跟他计较。就算他依然有圣眷,再想给他一个有实权的官职,却没由头。
巴结皇太孙是不好巴结了,殿下威望日深,越看和老爷子越像,臣子们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儿。
那只有巴结东宫娘娘,还有吴王了。
“给赵家的礼呀,不能太张扬!”李景隆眼珠转转,开口道,“金玉那些惹眼的东西不能送,不但打眼而且俗不可耐。。。。。。。。。。”
邓氏看看他,后退两步,“你可别让我再去娘家寻摸了,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回娘家,一回去我嫂子弟妹都不给我好脸色!”
李景隆忽然道,“那个,席道人给咱娘配那个益气丸,还有多少?
席道人就是救了老爷子的席应真,这事如今在京城里传得神乎其神,都说那道人可活死人肉白骨,各家勋贵红眼鸡似的到处找,那小破道观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
人人都怕死呀,有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道人,谁不想认识认识?
“老太太那,八成还有两盒!”邓氏想想,说道。
李景隆这人虽然功利心重,但却是个孝子。以前每年都找那道人,给老太太配些养生的药。人上了岁数,总有毛病,吃了人家的药,老太太不说没病没灾,反正气血不亏。
“拿四颗出来,用檀木匣子装好!”李景隆说道,“别张扬,偷偷的送到赵家后宅去,就说是席道人亲手配的,如今只有这么四颗了!”
邓氏皱眉,“那老太太那边?”
“那药丸是一个月一颗,两盒怎么也有十好几颗呢,拿四个不打紧!”李景隆白他一眼,“再说,不过是养生的药丸子,又不是救命金丹!”
“知道了!”邓氏狐疑的转身。
“记住了,千万别说只剩下最后四颗了!”李景隆嘱咐道,“不然别人听着风声,都上门讨来,可就没法活了!”
“我知道了,没那么傻!”邓氏走着,忽然回头,“哎,既然你舍得给旁人。一会我也拿两丸,回去给我老娘用用。”说着,皱眉道,“这些年,我娘对你可不薄!”
“你。。。。。。。。。。。。”李景隆叹口气,不耐烦的摆手,“拿吧拿吧,反正咱家老太太那,必须留一盒。那席老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下次在见着,说不定猴年马月了!”
邓氏闻言,笑着走远。
李景隆又开始在摇椅上晃悠。
“诶!”他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啪地一下,又拍了边上丫鬟的大腿根。
“我还有一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