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数日,朱允熥已进入淮安境内。淮王朱允炆携淮安知府,知州,军卫指挥使等人出城三十里相迎。
如朕亲临皇命旗牌之下,众臣叩拜呼声震天。
马车车厢中,朱允熥微微睁开双眼,冷冷的向外一瞥,目光落在群臣最前面,身着金龙王袍的朱允炆身上。
“其他人散了,宣淮王进来!”
王八耻领命,站在马车外,“皇太孙有旨,其余臣工且去办差,随后召见,淮王殿下与皇太孙殿下同车进城!”
淮安官员们有些诧异,皇太孙连面都不露,他们也就没有目睹天颜的机会了。
而朱允炆也在微微错愕之后,拎着袍服,跟随王八耻登上马车。
“王爷慢点!”王八耻笑着虚扶。
朱允炆看着这个以前对他毕恭毕敬的奴才,而今的皇太孙贴身太监,微微一笑,“王公公,有劳了!”
“您折煞奴婢了!”王八耻虽这么说,但言语之中,并未有多少诚惶诚恐之意。
等朱允炆进入皇太孙马车,王八耻转身,看着只能跪在护军外的淮王奴婢等人,冷冷一哼,颇为快意。
朱允炆小心的进入马车,对正在闭目养神的朱允熥叩拜,“臣,朱允炆,叩见皇太孙殿下!”
“来了!”朱允熥睁开双眼,神态温和,“许久未见,二哥倒是胖了!”
“臣,无所事事,心宽体胖!”
“孤倒是瘦了!”
“殿下忙于国事,日理万机!”
“呵呵!”朱允熥笑道,“二哥,比以前善于言谈了!”说着,对车辆里的侍卫说道,“给淮王看座!”
“殿下面前,哪有臣的座位!”
“坐吧!”朱允熥直视他,“你我一父兄弟,此地又没有外人!”说着,微微一笑,“你就藩之前,孤还和你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吃过饭,怎么现在反而生疏了!”
“君臣大礼,臣不敢僭越!”
车驾缓缓前行,朱允熥在宝座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开口,“在淮安过得可还好?”
“天家子弟,荣华富贵,谈何不好!”朱允炆笑道,“臣,性子喜静不喜动,每日读书写字,游山玩水倒也快活!”
朱允熥点头,“嗯,孤还以为二哥在此地,待得有些寂寞了呢?”
朱允炆心中一紧,肃然道,“殿下,何出此言?”
“二哥,你当真无趣,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倒较真了!”朱允熥笑道,目光转向窗外,“孤也当父亲了,太孙妃给孤生了个嫡长子,皇爷爷取名六斤!”
说着,又叹一声,继续笑道,“你是没看到,皇爷爷那高兴的劲儿。一个劲儿的年到嫡重孙,生下来就封了吴王。呵呵,说起来,孤都感到吃味儿了!”
嫡长子,嫡重孙!
这两个词,听在朱允炆耳中,十分刺耳。
他败就败在,这先天的身份上!
许久不言,后开口,缓缓问道,“殿下,皇祖父,身子可好?”
“大体还成,每日酒肉不少不了!”朱允熥笑道,“就是,皇爷爷到底是年岁大了,身上又多是早年旧创。晚上睡得少,也睡不好。”说着,意味深长的看来朱允炆一眼,“二哥,你也是皇爷爷的孙子,往日种种都过去了。无事,多给皇爷爷上折子,说说话!”
瞬间,朱允炆眼中有泪光闪动,“其实臣,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皇祖父!”
“皇爷爷用心良苦,咱们做儿孙的,有孝心就要说出来!”朱允熥开口道,“不然,以后想说。。。。。。。。。。。。。”
说到此处,朱允熥挑开车帘,话锋一转,“要不,孤讨个特旨,带你回京住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