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什么都不要,只想在殿下身边效命!”崔乳重重叩首,说道。
带路党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
朱允熥沉思片刻,“曹国公!”
“臣在!”
“放你军中,做一个书办!”朱允熥笑道,“别亏待他,去吧!”
崔乳大喜,“臣,叩谢殿下天恩!”
“你他妈属猴的,给根杆儿就往上爬!”李景隆拽着他往出走,嘴里笑骂,“一个书办,也敢称臣了,真他娘的二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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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不战而降,短暂停留之后,裹挟着安州降兵还有许多青壮。大军继续前行,直逼高丽重镇平壤。
高丽施行坚壁清野,大军行军途中,路过军寨堡垒空无一人,旷野之中也渺无人烟。
有过一日,大军已到大同江畔,距离平壤咫尺之遥。
但是与此同时,左翼突出的燕王朱棣部,还有率领骑兵深入的王弼都传来信息。前方的探马,发现了高丽大军。数万人马,正在驰援高丽。
现在摆在朱允熥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在援兵到来之前不顾一切攻下平壤。但是隔江相望,平壤的城墙堪比中原重镇,攻城势必损失惨重。
而另一个选择则是,围点打援。
大同江畔,一处高山上,朱允熥看着视线中的城池,对傅友德蓝玉等人说道,“孤有意围点打援,诸位以为如何?”
“臣带一只兵马,堵住平壤的高丽军出口!”傅友德说道,“殿下防线,老臣在,平壤就是一座死城,匹马不能出城!”
“让燕王靠过来,正好两面夹击,来援的高丽兵马!”蓝玉也大声道,“老臣估摸着,来的定然是高丽王京精锐,一战灭了,他高丽再无可战之兵!”
“传令给燕王,按原计划,朝孤这边靠拢!”朱允熥下令道,“再给信国公汤和传令,让他准备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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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状态不好,吹空调感冒了,打点滴呢!
世上没有单纯的战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高瞻远瞩的君王,考虑的永远是战争之外的事。高丽毕竟不同于中原各地,中原各地同根同种,是一家人。而高丽再怎么说,也是外姓人。虽受中华教化,但始终游离于中华之外。
真想要彻底让这片土地,融入大明的版图,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够实现。所以,在战争后如何统治,如何管理的问题,比战争本身,更有难度,也更难执行。
听朱允熥说有事让他们去做,那些高丽降人的眼中,马上又多了几分惊恐还有怀疑。
这些人都是高丽大姓,要么姓金,要么姓朴,要么姓崔。安州虽然地处偏远,不算高丽的大城。但他们和本家之间,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再者说,他们都是高丽的士人,朱允熥希望有些话,通过他们的嘴传出去。
“孤知道,你们在平壤都有亲朋故交!”朱允熥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孤准备派几人,去平壤城中,把孤方才那些话,说给那里的士族说,你们谁去?”
顿时,高丽降人们又把头深埋,颤抖着不敢发声。朱允熥的意思很明显了,放他们去平壤,让他们去当说客。
谁敢去?平壤可不比安州,他们在安州一手遮天,但是在平壤可不够看。万一被发现了,当头就是一刀,脑袋分家!
可是谁敢说不去?
别看大明皇储和和气气的,可是这些人的家眷还有族人,如今都攥在人家的手里。若不去,恐怕直接给戴上一顶李氏忠臣帽子,全家处决!
“刚才还说愿为大明小民,受圣天子教化!现在大明需要你们,你们反而不说话了!”朱允熥冷笑道,“莫非,你们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噌地一声,李景隆拽出半截腰刀,咬牙怒道,“你们狗一样的东西,蒙殿下不弃,拿你们当人看。煌煌天恩,你们居然不思感激?”说着,一摆手,“来呀,拉下去剁了喂狗,妻女充军给弟兄们乐呵!”
“草民遵旨!草民遵旨!”
顿时,跪着的高丽士人们惊恐的大喊,连连磕头,大声道,“草民等愿意为大明效力,愿意为殿下效力!”
“啧!”朱允熥先是嗔怒的看了李景隆一眼,“你这厮,收敛你的脾气!”
“臣有罪!请殿下责罚!”李景隆跪地请罪道。不过,他目光冷冷的扫过高丽降人们,眼神如刀在他们身上刮着。
“他粗人一个,吓着你们了!”朱允熥笑道,“孤不会白使唤你们,你们的家眷,财产孤分文不取。若你们有功劳,传递出消息或者说动了某个平壤的官员,事后孤还有赏赐!”
“你们这样知道好歹,明辨事非的读书人,不做官可惜了。等孤灭了李家,高丽朝堂,定然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草民等叩谢天恩!”这些高丽读书人,没有选择。
说完之后,朱允熥感觉有些乏了,便让他们退下。自会有人安排他们,化作从安州城跑出来的,逃往平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