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还是默认了朱允熥的意图,恢复铁岭卫不但有利于军事,同时也昭示着,大明对于前朝大元所有领土的合法继承性。
此事一旦定下,就开始暗中准备。
翌日,傅友德带兵出京,老爷子和朱允熥站在洪武门城头,为大军送行。
京城百姓也夹道相送,大明开国以来几乎百战百胜,京城的百姓们也养成了骄狂的性子。在他们看来,大明王师出征,贼人必定伏诛。
早先蓝玉出征时,银甲金盔,官职旗牌接连数里,而傅友德则如普通老军一般,骑着战马一身旧甲,丝毫没有主帅的气魄。
王师没了气魄,百姓们看得就有些意兴阑珊。直至曹国公李景隆的仪仗出现,百姓们的欢呼才响亮起来。
朱允熥从城头望下去,行进大军之中,数十铁甲护卫,簇拥着李景隆,浩浩荡荡前行。
马上,李景隆盔甲华丽,不怒自威,看着确实有几分将门虎子的味道。
知道皇帝和皇太孙都在城头注视,战马上的李景隆忽然踩着马镫站起来,回望城头,大声呐喊。
“陛下,殿下,不破贼奴,臣誓不回还!”
喊完之后,他身边数十曹国公李家的私军家丁跟着呐喊,“大明万胜!陛下万岁,皇太孙千岁!”
紧接着,大军之中爆发出震天的呼喊,“陛下万岁,皇太孙千岁!”
城头,朱允熥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李景隆,心里笑骂,“这厮!”
对着城头表现一番之后,李景隆又骑在马上,强忍着屁股的疼痛,装作若无其事。
看着身边,如林般前进的大明虎贲,李景隆心道,“其实,打仗也挺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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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昏沉,写了好遍都不满意。自己看来,写的什么玩意。。。
在传统的儒家观点中,君王的道德,国家的道德,是身为世界中心,作为天朝的中国,最应该展现给天下的。
这种道德,是所谓的大国风度,教化四方彬彬有礼。不以势压小国,不欺负弱国。这样的观点不能说错,但在朱允熥心中绝对不认为他对。
他总是认为这样的观点和态度,缺少血性。
世界数千年来持之以恒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强大的时候,用仁德的态度对人,但是别人不一定感恩。反而在你弱小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就好比一个人,风光的时候自然是朋友遍天下。可等你没钱的时候,谁帮你?不但不帮,还要踩平你。
在他看来,大国就是要欺负小国,就是要骄横。
好比毛子,北极熊若是和世界上的哪个国家说,你瞅啥?绝对没有哪个国家敢说,瞅你咋地。他要是跟哪个国家说练练?更没谁敢说,练练就练练!
当年,我们千年以来融入血液的权谋手腕,不会那么愣头青。刀剑与文化并行,行无声拓展之事。几百年后,哪有撒克逊人在世界上撒野的份?
老爷子沉思了半天,开口道,“咱爷俩之间,你说话别拐弯,你到底怎么想的?”
朱允熥一笑,随即正色道,“皇爷爷,大同的战事,让孙儿想起了一些东西。咱大明现在兵强马壮,可隔三岔五北元却依旧犯边,这是为何?”
“咱们太被动!”朱允熥继续说道,“他北元想打就打,想撤就撤。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咱们也防不住。归根到底,是咱们九边设的太往后了!”
说着,朱允熥坐到老爷子身边,用桌上的点心为标注,开口道,“您看,打比方这是北平,北平之外是辽东的诸卫,可是这些地方之外的万里之土,却都是北元的藏身之处!”
“国朝以来,数次北征,虽然让北元伤筋动骨,可大明耗费的钱粮也是数以亿计。孙儿想,不如把沿线设置军卫,不断的把我们大明的前线往前推。”
“有了这些前沿的军卫,北元想南下就绕不开。您害怕劳民伤财,那咱们就不用咱们的民,也不用咱们财。”
“高丽王屡次求册封,那咱们就让出点血,表示下诚意,他征民夫,帮咱们修筑。朝廷则精锐镇守,每年的充军囚徒尽数发配。再每年,就近从朝鲜内征粮食,充实军卫的粮库,给大明分担财政负担。”
“如此一来,不需要多少年,咱们的地盘越来越大,而北元的藏身处,被咱们不断挤压,咱们不就占了主动了吗?”
“不单是辽东如此,秦晋之地也可如此。虽然二叔三叔那边,没有藩国可以用。暂时看来钱粮的投入是大头,可是再大也大不过打仗的花费。就这次,傅友德带兵去大同,几万人路上的吃喝,开拔的物资银钱,就足够建几个军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