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早已不是、再也不是当年的厉凤行了。
她摇摇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那是你的路,你希望我走的路,不是我厉凤行想走的路。厉凤行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责任、自己的身份,自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活。”
说罢,就这样骄傲地转身,任由南宫正淳的手顿在空中,而后无奈地缩回去。
只听得背后一声:“好,希望你如愿。”
厉凤行昂首挺胸,坦坦荡荡目视前方,将眼眶的泪水硬生生收了回去。
不可能落泪的。
为这种情爱小事。
她心里明白,她喜欢的,只是那个马背上开疆拓土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已,既不是开国与满朝文武商议大事的圣上,也不是潇洒行走江湖的蒙面侠客。
那个在她的旧战袍上放一支凌霄花、给她量身定做新战袍,鼓励她用女子身份建功立业的男子,已经死在了十余年前。
他们不过短暂交错,尾声潮落。
至于她的人生,还长着呢。
情字难写,往后只当旁观者,不愿再做局中人。这壮丽山河,可比那一个两个男人,要多上好几分颜色。
新君南宫彦继位,宣告天下太平。
厉凤行位居太后。
厉太后下的第一道指令,便是后宫不养闲人,也不误人青春。
南宫延庆在位期间纳的妃子,可选择带着妃俸自行离宫恢复自由身,不用守着太妃的虚名在宫廷之中惶惶度日。
不愿出宫,擅膳食的去御膳房、擅装饰的去尚宫局、擅文书的去修书阁,总之均按能耐封个一权半职,按月赐俸。一时间,后宫运转呈现了诡异的盛世繁荣,大概南宫延庆本人都没想过,自己的三宫六院也挺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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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多作怪,只要有事做,就不会闹事生事。
后宫那些事儿,多半都是吃饱了撑的。
这是厉凤行十余年皇后生涯最深的心得体会。
厉太后下的第二道指令,便是将御花园的荷花池填平到只有膝盖深。
往后任谁再想去吸引别人注意,都不会去作践这池清水了,而这里,也再不会埋葬任何女子孤独的尸首……
毕竟,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说过【姑娘,夜里水凉,泡太久对身子不好】。
厉凤行转头之际,忽然看到御花园角落的凌霄花开得正好,明晃晃的,鲜艳夺目。
她情不自禁地吟诵了一句:“披云似有凌云志,直从平地起千寻。”
这句诗真好。
是谁说过这句诗来着?
一旁伺候的嬷嬷福了福身:“太后喜欢花?”
厉凤行错愕地停顿了几秒,而后笑了:“大好河山,我都喜欢。”
嬷嬷满脸黑线:“……可需要老奴折两支放在太后宫里?”
“不必了,随它去吧。”厉凤行伸手抚摸了一把那艳丽的花瓣,“这才自由。”
嬷嬷宽慰着:“老奴只是看太后触景生情,想着……”
厉凤行冷了冷脸:“嬷嬷话多了,管好你自己、少管闲事就行。”
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