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给皇后养鹩哥的宫人,让鹩哥对我说贱种。”
“大家都在起哄,都在笑。”
“可我只想鹩哥能赶紧说完,好让我回去穿上暖和的衣服。”
“我好冷啊。可是他们把我的衣服都脱下来,扔到河里去了。”
“风也特别大,刮在脸上好疼好疼。好像所有人,甚至是风,都一起来欺负我。”
“还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鹩哥从站着的架子上一巴掌打下来。大声说它一定不是皇后的鹩哥,皇后才不会让自己的鹩哥说这样的话。”
“他们当时都吓坏了。跪了一地。”
“我也跪着,只有你站着。”
“还把身上的那件白色的,穿起来很暖和的狐裘给我,叫我小心不要着凉。”
韩长祚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以至于裴萧萧需要很费劲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记得,那天你就戴着珍珠。梳着一边一个包包头,戴着珍珠发箍,两边各有一只珍珠做的小蝴蝶。”
“那个小蝴蝶很好看,很精致。你一动,小蝴蝶的翅膀就跟着颤。”
韩长祚猛地抬头,望着裴萧萧的眼睛发怔。
突然映入眼帘的脸,让裴萧萧吓了一跳。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韩长祚的眼眶红了。
手足无措地想要找丝帕递过去,却不知为何,怎么都没能在小拎包里翻到。
“没有比你更适合珍珠、更像珍珠的。”
“不过是明珠蒙尘,有什么可怕的呢?尘土终有一日,会被风吹散,重新露出明珠本该有的模样。” 。
他把心一横,牙一咬,从身后的暗格中,取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原本是想在这美好的一天快结束的时候,再拿出来送给她的。
现在看来,计划不如变化。
“给,给你的。”
裴萧萧好奇地接过那个精美的螺钿盒子。
“里面是什么?”
韩长祚飞快地瞄了她一眼。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裴萧萧好奇地打开盖子。
螺钿盒中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海珠,还有一把绿豆大小的圆润米珠,中间用一块薄薄的木板隔开,分成左右。
盒中的珍珠在马车微弱的光线下,毫不掩饰地散发着自身绚丽的七彩光芒。
裴萧萧是见过世面的。
她本身就经营着京畿的孟氏商行分铺,圣上和邬皇后还时不时召她入宫,见识过的好东西不要太多。
凭她的眼力,可以断定这螺钿盒子里的珍珠皆是贡品。
“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韩长祚讷讷道:“你戴珍珠好看,适合你。”
话在说出口的刹那,仿佛胆子也大了起来,后面的话也能流畅地涌出来。
“你像珍珠。美,可夺目,光,可鉴人。”
裴萧萧合上盒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可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