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崇彻最近比较烦,比较烦,
他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想找人商谈,却发现身边全是蠢蛋。
包括黄损,两人虽然私交甚好,想法却是两个极端。
黄损一心想要出城作战,
潘崇彻只想苟安,
能“苟”一天是一天!
当然,“苟”是不可持续的,闻听敬州丢失,潘崇彻就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很快,他接到了对南唐作战命令,这次签发机构是内府及兵部,同时政事堂还派出一名郎中,专门行使对番禺镇卫的监军之权。
命令内容,极其简单,概括而言,一个字“干”!
干你大爷!
潘崇彻难平心中郁闷,带着手下登上雄州城楼,权当散心。
远远望去,桃江之上的南唐军卒、民夫仍在不紧不慢地修筑浮桥,眼看就要完工了。
看着阵仗,似乎浮桥一建好,南唐军队就会蜂拥而至,这也是雄州城中大多数人的想法,尤其是普通百姓,有些富户已经准备收拾行李逃窜了。
“愚蠢至极!”
潘崇彻叹口气,他在军事判断上是较为自信的,甚至说有点自负,别看桃江上热闹非凡,可远处根本就没有唐军大部队驻扎,最多两千余人留守。
那座浮桥,就是一个鱼饵,专门钓一些蠢蛋的,比如薛宗岳,或许是已经接到了朝中内太师龚澄枢的密令,一天三遍找自己,催促立即出兵。
正在沉思之时,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潘崇彻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一行人匆匆赶来,包括英州团练使黄损、番禺镇卫使伍彦柔等将领,领头的正是内长侍、雄州监军薛宗岳。
人到近前,未等开口,潘崇彻就戏谑地说:“薛监军,你可真不经念叨。”
薛宗岳一怔,也不客气地说:“潘都统,末将想问,何时发动进攻?”
“薛监军,你这是怎么了?前日,不是力荐本将要与林仁肇和谈吗?”
薛宗岳脸一红,这巴掌扇得有点狠了。
未接到龚澄枢密令之前,他确实想要和谈,能以曹镤等人交换龚慎仪、两国罢兵,他大功一件。
可现在,龚澄枢明显要放弃曹镤这个“干儿子”,他若继续坚持,然而会吃挂落儿。
“见风使舵”这一手,身为内侍太监一员,薛宗岳早就玩得炉火纯青,此一时彼一时啊。
“潘都统,身为臣子者,当以陛下意志为先,个人安危抛诸脑后!”
潘崇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城下说道:“既如此,我给薛监军一队人马,你做先锋如何?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你……!”
黄损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他倒不是为薛宗岳说话,而是担心潘崇彻太过耿直、口无遮拦,把薛宗岳得罪死了。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惹急了这疯狗,给你个小鞋穿,现受罪。
“都统大人,如今城中兵强马壮,不妨率军攻击一次,一来试探唐军实力,二来安抚城中民心,如何?”
黄损开口,潘崇彻不愿驳他面子,也知道黄损是为自己好。
“本帅登楼,正是为了探查敌情,最迟今晚,浮桥就能建好,届时便是最好的偷营机会!”
黄损一拱手,说道:“末将讨令,愿作先锋!”
潘崇彻点点头,黄损打头阵,绝对没什么问题。
正欲下令,薛宗岳开口了:“黄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刚才,潘都统已经说了,让我做先锋。”
潘、黄二人有些意外,可看到一旁的伍彦柔,立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