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云开从他怀中挣脱。
裴安白没有勉强,任由她离去,待她站稳后,温声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子见谅。”
云开摇摇头,欠身道:“是我该多谢郎君,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郎君。”
裴安白笑道:“某也是受人邀请,前厅无聊,出来透口气,竟然见到了娘子。”
“府中娘子染疾,我是来看病的。娘子心善,无事时常允我出来闲逛,我误入此地,正撞上这两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我原以为他们是窃贼,没想到他们偷得竟然是人的尸骨。”
“侯府院深,出现什么都不奇怪。”裴安白道。
“郎君说得是。”云开回道。
“这尸骨来历不明,不知娘子有何打算?”裴安白问道。
裴安白出现得蹊跷,云开并不相信是巧合,傀儡尸骨事关重大,必须谨慎对待,她思忖片刻,开口道:“我无意卷进是非,相信郎君也不愿意。但既然碰到了古怪的事,我亦不愿装聋作哑。这尸骨来历不明,不如交给官府审理,若有冤情,也能还死者一个公道。郎君若有事,不如先离开,我一个人也能办成此事。”
裴安白不是个心善的人,云开只等他拒绝,再想办法把尸骨交给文谨言。
哪知裴安白竟然愿意帮她,“这具尸骨来得古怪,暗地里又有人惦记,娘子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某不放心你一人行事,还是与你一同把尸骨上交给府衙吧。”
他话里的意思也古怪,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不放心她,所以愿意帮忙。
云开按下心中疑惑,“如此也好,郎君也能给我做个见证。”
她转过身子,瞥了一眼昏倒的黑衣人,重新面向裴安白表道:“他们两人留在这里也是麻烦。不如将人藏起来,待到府衙的人来了,再把他们放出来,人证、物证便就都有了。”
“娘子说得在理。”裴安白轻笑,说罢,他缓步向前,随手托起一个黑衣人的脚。
云开见状也上前伸出手帮忙,手还没碰到另一个黑衣人的脚,那只脚就被裴安白拽在手心。
“我来便是。”裴安白抬眸看向云开,眸色深深,似有不悦。
不等云开说话,他便拽起两个人往前走。
云开只得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多谢郎君。”
裴安白脚步微顿,并没有回话。
他力气倒大,拖拽起两个大活人,竟然毫不费力。
只是可怜两个黑衣人被他无情拖拽,其中一个撞到假山上,脑袋磕出一个青紫大包,鼓得老高。另一个体重较重,裴安白许是拉得烦了,上台阶的时候将他提起,又狠狠摔下,肉体砸向地面的声音,听得云开有些牙酸。
他自己始终优雅,一袭红衣翩翩,脊背挺直,长发飘飞,如果忽略手上拽得两个东西,只看上半身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花园里散步。
如果不是迷药质量过硬,两个人只怕要被裴安白弄醒,也亏得长宁侯为给黑衣人制造方便,将余天赐院中的人都给支走,否则裴安白如此动作,一早就被人发现了。
上了台阶,裴安白侧身看来,见云开落后他许多步,沉声道:“快跟上。”
云开不再耽误,加快速度,紧跟在他身后。
把黑衣人拖到耳房后,裴安白走到架子旁,取下一个插花的花瓶。
云开疑惑道:“这是做什么?”
“他们可能会醒。”裴安白解释了一句。
不用他再多说,云开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阻拦道:“我的迷药足够他们昏睡一天一夜,这花瓶用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