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没醒这话不用问,毕竟这里是白山医院的重症病房,能进到这里的兽人基本上混乱程度都已经达到70以上。
每个病房的生命体征及活动监测是最基础的,在门口的显示仪上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生命活动迹象。
池姝醒来,大早就过来守着的雪恒就发现了。
他摆好表情想着昨天晚上打了一夜的腹稿,却没想到病房情绪监控仪上面的红色标志,突然从一个变成两个。
雪恒敲门,见阿姝女士没有立即回答,直接撞门进去。
“阿姝女士,您——还好吗?”
池姝靠近铁框,蹲坐在地上,细长的手扶在铁框上面,看着像是想要去抚摸那焦躁不安的老虎,头发披散凌乱着,见人进来扭头看过去,眼眶鼻尖通红,晶莹的泪花在仿日出的灯光下如清晨的露珠悬挂在叶尖上:“我没事。”
她说。
雪恒看着她眼底来不及收起的不敢置信和痛心,他知道,这是对那笼子里的上将的喜爱。
喜爱,尤其是一个雌性兽人对雄性兽人的喜爱,在这雄多雌少,一个雌性可以拥有多个雄性的时代是非常珍贵的。
或者说,爱这种东西,不管是哪个时代都很珍贵,只是在联盟更加少见。
有些雄性兽人可能一生都不会获得。
但失去理智彻底混乱的上将却得到了,雪恒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同情还是嫉妒。
真希望,雌性这样心疼的人是他。
可再多的嫉妒,在看到池姝失神的那一刻,都化作了对她的怜惜。
“阿姝女士,你宽心。”雪恒之前觉得池姝过去被虐待,所以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会感激不尽;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或许池姝女士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兽人,不管是雌性还是雄性,从出生就被教导着,身边任何一个朋友,都有可能会在一次意外中离去,或者某一天永远不记得他们。
每个兽人从出生就接受了注定早别的观念,而池姝却像是从未接受过生死教育,她毫无保留地真挚对待其他人。
像这种暂时居住在一个地方,一般女士会避免跟此处的兽人接触、认识,这些过客的名字,不值得他们花费心思去记住。
而池姝女士却不一样,以至于雪恒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能说什么呢?说上将的结局早就注定,你本不该对他投入太多感情?雪恒自己想想这句话,都觉得不是人能说出来的。
“怎么回事?!”雪恒撞门的时候,护士站也响起了警报,保安和穿着软甲的女士治疗师很快带着药品和锁链赶到病房里,“病人暴动了吗?”
池姝愣住,没想到整出这么大仗势,那点悲伤瞬间被压下去:“没有,他可能饿了。”
虚惊一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放松下来,看了看池姝,转头呵斥雪恒:“兽人饿了你都不知道吗?医院里面不是紧急情况不要撞门!”
池姝哪能让别人给自己背锅,忙上前道:“是我弄错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那医生同为雌性,对自己的同胞态度好上去多,虽然面色还有点不好看,语气却软化不少:“你就是那个被历练团遗落的女士吧?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