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蒯小二本身就住在东市旁的平康坊,祖上曾在大隋朝当过五品官员,当时也算家道殷实。后来改朝换代,又遇上几代都不争气,慢慢的家道也就中落了。这蒯小二有一个姐姐,早年出嫁了,后来父母也去世了,只剩下一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本事,再加上游手好闲,几年间家里本来不多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只差卖房了。平时靠着城外姐姐家救济勉强混日。整日在京城里四处溜达,哪人多往哪去,哪热闹往哪钻,看能否占点小便宜或者混口吃食。像他这样的人在京城比比皆是,但他们也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一批人。京城什么大小事件、新闻甚至街头巷口的家长里短他们都知道。有时靠卖消息也能换两个铜板或一口吃食,所以茶馆酒肆是他们经常去的,这家就是蒯小二常来的。
“你们也让我喘口气,这跑了这么远的路,真有点饿了。”
“你废什么话呀!不就想混口吃的吗!小二给他来块饼,算我的。”旁边的一个食客说道。
“好来。”
“光有饼,没有菜,这怎么吃的下?”
“你这厮毛病还不少,小二再给他来份拌豆腐。”又有一个食客说道。
“来喽!”
“豆腐就酒,豆腐就酒,豆腐就酒。。。。。。”蒯小二拿起筷子伸向盛着豆腐的小碟,伸过去又拿回来,伸过去又拿回来,就是不下筷子。
“你这个泼皮,门道还不少,小二给他来盏浊酒。”一个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伸手在蒯小二头上拍了一下说道。
“喝吧你,还不快说。”
蒯小二端起盏子,小小的咪了一口,又夹了块豆腐放入嘴中,摇头晃脑的说道:“豆腐就酒,话来张口,豆腐就酒,话来张口。”
那神态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现场本来压抑的气氛突然间开朗起来,一扫沉闷紧张之气。
“快说吧!”
“快说吧!”
现场一片催促之声。
“各位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说完又抿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开始说道:“昨天我在城外喝多了,今一大早被渴醒了,所以起来的早些,不然肯定得睡到中午。”
“蒯小二,你就别啰里吧嗦了,快说正事。”
“你别打岔。我起来喝过水后,肚子饿了,我想到姐姐今天到西市卖大饼,想着去吃点。这刚快走到西直门附近,就看见四辆马车从后面赶了过来,旁边还有士兵,速度很快。大家都闪到一边,我也躲到了墙根。只看见马车刚到西直门门口,突然听见一声马的嘶鸣,接着就是叮里咣当的声音,你们猜怎么着?”蒯小二故作神秘的说道。
“怎么了,快说,快说。”
蒯小二不慌不忙的又抿了一口酒,吃了块豆腐这才说道:“我听见动静,急忙跑了过去,只见第一辆马车的马倒在地上,车也歪在一旁,地下还有血。再仔细一看,你们猜怎么着,那马儿头部中央不知什么时候插着一只箭。后面紧跟的马车除了最后一辆都撞在一起。这时马车上的人都跳了下来,和一旁的士兵都往前查看,现场很混乱。这时从最后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那可是京城听到叫人心惊胆寒的主,你们猜猜是谁?”
“是谁?是谁?”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蒯小二拿起小盏,放到嘴边,又将小盏竖起来,示意盏中一滴酒都没有。蒯小二重复做了二次这个动作,嘴里一直咂巴着。
“小二,给这小子再来一碗酒,换大碗,这个泼皮。”
蒯小二接过大碗酒来,喝了一大口后又说了起来。
“你们猜是谁?告诉你们,在这皇城小儿夜啼听到他的名子都立马止哭,还不知道吗?”
“我的妈来,难道是嗜血鬼魔马老二,听说他最近不是出京了吗?难道回来了吗?”
“不会真的是他吧?”
“正是,正是那夜枭子姓马的。”
“乖乖,这下热闹了,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