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远山带领着大部队侵入卫戎东线,留守大本营的狼军不足两万人,且都是年老体衰的残兵。
西线虽然空门大露,但是丘远山,甚至沧月皇都相当放心,因为侵入西线除了走卫戎东部一条路,就是通过悲伤荒原,穿过大裂谷。第一条路因为有丘远山大军在,绝无可能,而第二条路,仅仅是马其顿大裂谷就构成了一条天然屏障。
马其顿大裂谷地域崎岖,使辎重粮草的运送变成了非常严峻的问题。
如果有大军企图通过马其顿大裂谷进攻沧月西线,粮草问题就足以让入侵者头痛万分,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拿下西线,让丘远山回援包抄,任何偷袭者都会成为瓮中之鳖。
还有令沧月国放心的是,西线襄接的只有卫戎和流云两国。
卫戎国自不消说,流云国蛮夷之国,根本没入过他们的法眼,百多年来,流云国未曾主动进攻过沧月一次。
所以丘远山才能这么放心的带着狼军入侵卫戎国。
后半夜,突然变天了。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漆黑的天空被耀眼的闪电划得四分五裂,天地为白。白光中,西北方向黑沉沉的云像午夜的恶魔幕天席地的压过来,刹那,电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合为一体,重归于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乌云席卷过天空,瞬间将高挂当空的红月遮盖。狂风肆虐。灰尘乱卷,西线大营地巨大狼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粗大的旗杆在狂风中左右摇摆,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守卫在大营哨塔,门边的卫戎士兵呼喊着,奔走着,提前给大营做好防雨措施。
风越卷越大了,一些小帐篷竟然被狂风卷到了空中。
当值的偏将连忙指挥着士兵赶快去固定大旗帜,数名士兵跑上旗台。将粗如大腿的固定木支撑在大旗的四周。
便在这时,一道无比粗大的电蛇从天空中窜下。
惊天动地的霹雳当场就将几名士兵震得气血狂涌,七窍中流出鲜血,而电蛇恰好击中了那面狂舞乱飞地狼旗。刹那间,狼旗冒出了一团剧烈的火焰,火焰中,狼旗从中分裂。暴雨就在这时候来临了。
折裂成两半的旗杆和旗杆下的人成了一团团漆黑地焦体,空气散发令人作呕的焦臭。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脸色发白。
无论哪个国家,哪支军队,主旗折断都是不详中的不详。
劈里啪啦地雨滴初时像天空中倾倒下的黄豆。砸在人脸上生疼。
一大群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震傻了,僵立在那里,任粗大的雨滴砸在他们脸上。身上。
惊雷阵阵。闪电如巨蛇划裂天空。雨越下越大,瞬间将天地连接成白茫茫地一片。
雨珠刷刷地打在身上。水顺着盔甲衣帽的下摆不住地流淌。
电光影映中,还是当值的偏将最先反映过来,他朝那些吓傻地士兵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收拾,做好防雨措施,马厩,辎重营全都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遗漏地地方没有。
吩咐完士兵,偏将飞快地跑去向西线大营留守的最高长官,丘玉海副统领汇报主旗被雷劈断地情况。
丘玉海听说主旗被断,马上从睡帐穿好衣服跑出来。
此刻的雨已经下得密不透风,大校场上的士兵冒雨搬运着校场上容易损坏的东西,那面大旗和被劈死的士兵也被搬运到了干燥的地方。
丘玉海望着几团焦木样的大旗和尸体,漠无表情。
他是丘远山的族兄,跟随丘远山多年,才能虽不及丘远山,却胜在心思细腻,在狼军中呆了几十年,无大功,也无大过。
能够爬到狼军副统领的位置,自然有丘远山族兄的原因,另一方面他遇事沉稳的性格也一直是丘远山最为赞赏的,所以丘远山才会让他留守大本营。
主旗被毁是大事,但从丘玉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安的情绪。
“河昌,吩咐下去,所有士兵不得卸甲而睡,同时值夜人数加到五千人,加强防守,做好防雨工作,还有,不得将主旗被雷劈断的消息泄露出去,违令者斩!”
说到最后一句,丘玉海脸上才现出一丝狞色。
在短暂的布置后,丘玉海回到了大军帐。
接到了军令的各营偏将又将命令传达给每名士兵,两万留守狼军全都起床穿好甲伲虽然没有接到明确命令,但是天气的反常和突如其来的“不准卸甲而睡”的军令让他们内心像这暴怒的天气,显得压抑无比。
丘玉海在大帐中一直睁着双眼,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把上,目光落在被大风吹得不时晃动的帐门。
时间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不断流淌过去。
夏夜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倾泻了一个多时辰后,风渐渐小了,雨也渐渐小了,雷声更是早已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