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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花摘了,那还能长回去,我又不是神仙,你这分明是在为难我。”李包氏站得两脚发软,在树上直打颤,摇得树上残留的那些花纷纷落下。
“花就该长在枝头,而不是落在地上,包姨要有法子,让它们重新长在枝头上,那才叫没有摘坏。”许俏君道。
李包氏低头看着树下的花瓣,道:“花没脏,用扫把扫一下还是能用的。”
“包姨,你看看这满地的花,这还叫没摘坏?”许俏君挑眉问道。
“我没摘坏,花都在这呢,我还给你。”李包氏指着背上的背篓道。
“包姨你也说了,白桃花能卖银子。现在白桃花都被你摘坏了,你说要怎么办?”许俏君问道。
“还有什么事要说呀?”李包氏不解地问道。
“包姨别急,事情还没说完,说完了,我自然会搬凳子过来,让包姨你下来的。”许俏君淡淡笑道。
“是春花姐说的。”李包氏毫不犹豫地将人供了出来,“俏儿,你把凳子搬过来,让我下去吧,我站不住了。”
“听谁说的?”许俏君问道。
“我听人说白桃花能卖银子。”李包氏道。
许俏君唇角翘了翘,李包氏的胆子没鲁春娇大,连后招都不用使,就被吓得服了软,这到是省事,“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摘桃花?”
李包氏呆了一下,哭丧着脸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不报官?”
李包氏不愧是鲁春娇的表妹,骂人的话都如出一辙。许俏君听得多了,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等她骂得口干舌燥,才转身看着她,淡淡地道:“苍天有眼,不会劈好人的,要劈也劈那些偷盗之人。”
李包氏一听她还要报官,急得眼睛都红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为了几朵花,就下这样的死手,要送我去见官打板子。我怎么说都是你姨母,是你的长辈,你这个黑了心肠的死丫头,你不得好死啊!天打五雷轰,劈死……”
“包姨信我的话,我也是要报官的,你摘了我的桃花,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许俏君头也不回地道。
“俏儿,俏儿,你别走,别走。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别去报官。”李包氏哀求道。
“包姨若是不信,那我这就去报官,等官老爷打了包姨的板子,到那时,包姨应该就会相信我的话了。”许俏君说罢,转身要走。
“我没有偷盗,我就是摘了几朵花,你吓唬不了我的,我才不信你的话呢。”李包氏色厉内荏地道。
李包氏再没脑子,这点常识还有的。去衣,那就脱掉裤子。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脱掉裤子打板子。李包氏想想,都觉得要羞死了。
“偷盗是大罪,可不是小事。依照大祁律,需去衣受杖五十下。包姨,你知道什么是去衣吗?”许俏君挑眉问道。
“啾,不过是摘了几朵花,就报官抓人,你以为衙门是你开的,官老爷才不会管这等小事呢。”李包氏有恃无恐地道。
“包姨,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我可以报官抓你的。”许俏君看着地上散落花瓣,心疼不已,若李包氏真得有病,需要白桃花入药,她不会吝啬,那怕把一树的花都摘去也没关系,命比花重要。可若是存了别的心思,来祸害她的桃花,就别怪她不讲情面。再者要是姑息了这次,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馥园摘花,馥园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你你要做什么?”李包氏急声问道。桃树不算太高,但李包氏是妇道人家,不会爬树,为了摘桃花,特地搬了把高脚凳来。
许俏君早就料到她在撒谎,眸光一转,把放在树下的那张高脚凳搬开。
李包氏随口扯谎,以为能哄过许俏君,没想到许俏君会追问,她又不是有急智的人,这谎就圆不回来,张了张嘴,吱吱唔唔说不出是什么病。
“不知道包姨生的是什么病啊?需要用白桃花入药?”许俏君知道白桃花是能入药的,但李包氏红光满脸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李包氏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是这样的,我生病了,大夫说要用白桃花入药,我就来摘点。”
“包姨,谁让你上树摘花的?”许俏君冷着脸问道。
“哎呀,是俏儿啊,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李包氏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俏君。
许俏君拔脚朝园子跑去,跑近了,看清人那树上的人是李包氏,不悦地问道:“包姨,你在做什么?”
有人偷摘桃花!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俏君离馥园还有一段距离,就发现园里有人,准确来说,那人在那棵开满洁白桃花的树上。
白桃素雅,红桃绚丽。重重叠叠,一团团、一簇簇,在明媚的春光里,开得灿烂,美得醉人。因桃树还没长结实,许俏君并没有剪枝出去卖,不过为谢昨日李雩泽送画,还是决定去剪两枝给他插瓶。
去年寒冬持续的时间长,今年春意来得晚,不过现在已回暖,三月是桃花吐芳的时节,馥园种的是两株供观赏的碧桃花。碧桃花的花形和颜色多变,园中这两棵,一棵是单瓣的白桃,一棵重单瓣的红桃。
馥园如今种得不全是野花,还种了杜鹃、玫瑰、茉莉、蔷薇等花卉。三月初,许俏君去百卉园买来的花苗,短短十几日,花苗已然全部成活,虽然是幼苗没有开花,但是那嫩嫩的绿叶,看着也喜人。
吃过早饭,许伊儿带着许宝儿,在家绣嫁妆;许佳儿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去了菜地;许俏君给种在家中的牡丹、山茶和兰花浇了水后,拿着剪刀,提着竹篮去了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