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到年若兰处,她则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虽短,但却也真诚。
大红色鸳鸯盖头下,看不清大格格此时的脸孔,但从那微微颤抖地肩膀,还要压抑不住的低声呜咽上也能知道,大格格此时定然是哭了的。
女儿家这一嫁,便等同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自此脱离了父母家人的疼爱保护,要到一个全新而陌生的地方生活,好与不好,全都要看她一个人的了,如此惶恐,焉能不哭个两声?
然而尽管心里面还有再多的不舍,但是该走的时候,还好要走的。大格格被送上了花轿,胤禛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声,而那边的李氏更是泪流满面,追到门边,扶着门,哭的不行。
再怎么说,也是亲娘呢!
年若兰感叹一声,而后看了眼身边乐呵呵地弘煦忽然就觉得还是生儿子的好,想象一下,若是个闺女她长大后像今日这般嫁人的场面,年若兰就有种想要暴揍谁一顿的冲动。
三日之后,大格格回门,众人就她婚后生活进行了垂问,大格格低眉顺眼的一律说好,她原本就是这样软弱温吞的性子,众人也并不奇怪,而且见她眉宇间迎荡着一股羞意,便知,起码对着自个的这个夫婿,大格格应该还是满意的。
如此,时间渐过,四月下旬的时候,一张请帖被送到了年若兰的手上,话说,在年羹尧升任四川巡抚后,年若兰也跟着沾光不少,她虽只是侧福晋的位份,但是哪个哪个王府举办赏花宴了,哪个哪个老福晋七十寿宴了,即使是年若兰根本不认识的人,有时也会送请帖过来,以往的惯例,年若兰一般是不会出席的,只挑出些不好推拒的,送上礼物便可,但今日这场,却有些与众不同。
概因为这张请帖来自八阿哥府。
“主子可是要去?”绿琴轻声问道。
年若兰翻动了下手上的请帖,点头道:“我倒是蛮感兴趣的,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八阿哥的第一个孩子!”
于是宴请那日,年若兰跟着乌兰那拉氏去了八阿哥府。
八阿哥胤禩可以说是诸皇子中最得人缘者,这一点也能从今日这门庭若市的场面上就能看的出来,光是前来道喜的朝中大臣就来了半数以上。
这等风光场面,比着当初皇太子娶妻时也差不了多少了,更何况今日并不是什么娶妻,不过是八阿哥一个庶子的洗三宴罢了。
前头的风光无限暂且不说,单说年若兰这里,她跟在乌兰那拉氏身后被下人一路引进了后院,此时,屋子里都已经是莺莺燕燕,笑声不休了,年若兰只随眼一扫,便看见了光是皇子福晋就来了七八位。
“四嫂来了!”郭络罗氏见了乌兰那拉氏进来,悄然起身,脸上露出笑意盈盈地表情。
“今日是个好日子,焉能不来道喜?”乌兰那拉氏走过去,妯娌两个笑呵呵的见了礼。年若兰站在乌兰那拉氏半步之后的位置,对着八福晋也行了一礼,郭络罗氏对着她笑了笑,请了两人落座。
年若兰是侧福晋的身份,坐在了右侧第二排的位置上,她的左边是三阿哥府上的一位性瓜尔佳氏的侧福晋,杏仁眼,柳叶眉,脸蛋圆润细腻,嘴角边还有个酒窝窝,看着十分喜庆的样子,三阿哥与三福晋素来不合,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他对着自己的两个侧福晋却倒是不错,这位瓜尔佳氏就是很受宠的那个,而且可以看的出来,她是属于性格较为活跃的那种。
在这种女人聚堆的地方,最容易听到各种各样的八卦,今次,也不列外。年若兰坐在那里,就听一旁的瓜尔佳氏与旁人的窃窃私语之声。
瓜尔佳氏道:“看八福晋笑的那样开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孩子是从她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呢!”
瓜尔佳氏身旁的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侧福晋也是个碎嘴子,闻言立刻也跟着发出轻笑声,嘻嘻道:“谁说不是,要说这八福晋也是够艰难的了,成亲这许多年了,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自己怀不上孩子不要紧,还拦着八阿哥不纳妾,若非如此,这孩子早就出来了!”
瓜尔佳氏抿着嘴角笑了两下,又道:“这次生孩下孩子的听说只是个侍妾?”
“嗯,是八阿哥府上姓张的女子,一年前进的府,是八福晋亲自挑出来的人选。”
“她这是不挑不行了吧!”
“是呗,不过八福晋可是小气呢,这张氏虽是生了孩子,可八福晋只提了她做格格,侧福晋的份位还是空着的呢!”
八福晋出身、样貌、才华,俱都出类拔萃,有多少女人会在她面前感到自惭形秽,而这种样样皆好的女人,自然更不少不了心怀嫉妒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