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媗让坐那婆子也不敢坐在凳子上,只是坐到了门墩子上喝了钟苦艾端给她的热茶。
“婆婆守夜着实幸苦,虽说现在已是春天,不过这晚上也是寒气甚重。婆婆如果觉得冷,我让苦艾往西边小屋里放床棉被,婆婆晚上稍微盖着些。”司徒媗又道。
“这可不敢,如果让棉姑知道了这还得了,婆子我这个吃饭的差事恐怕要丢了。我也知道姑娘是一番好意,姑娘放心,我有备着一件棉袄待夜深时披身上。”那婆子回道。
“婆婆明日可方便去集市上吗?”司徒媗忽然问道。
“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婆子我干的是夜里的活计,白天时候都自由的很。”那婆子又道。
“我想托婆婆替我定制一把簪子来。”司徒媗说着把一张绢纸递给了苦艾,苦艾给那婆子看。
“那簪子通身要素银打造的,上面用金线缠绕,簪头镶嵌一块玉。不论玉的好赖,只要是那个形状颜色就行。”司徒媗又解释道。
“从绢纸上看去,簪子的做工倒也不算太复杂,街头的小店就可以制得了。”那婆子道。
“那就劳烦婆婆了,因为这簪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在进这里之前,不小心给丢了。我总是惦记着,可是找的话肯定没有地方找回了,所以只能仿制一支,聊表我的思念之情。”司徒媗有些悲伤的说。
“姑娘莫要伤心,婆子我肯定按姑娘的吩咐去找人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那婆子收下了那张绢纸。
司徒媗向苦艾递了个眼色,苦艾把妆奁里的一个金镯子塞给那婆子。
“姑娘这可使不得,定制这个簪子用不了这么多的。”婆子慌张的要把金镯子还给苦艾。
“婆婆,你收下吧。我也知道婆婆干这个差事,其实没有什么月例银子的,只是求个一日三餐和避身之所罢了。而我,婆婆也是知道的。说好听了,我们是不用做粗活的姑娘小姐,其实不过是一只被人豢养的金丝雀而已,等着金主前来掏钱买走。”司徒媗感慨的道。
她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经由棉姑的手送进来的,那个金镯子不过是给裁红点翠阁里的姑娘每人都配给的首饰而已,按棉姑的意思是说培养些她们的贵气。不过司徒媗不爱好那些金银之物,全都让苦艾给收了起来。
她估计就算这镯子不见了一段时间,也不会引起棉姑主意的。她拿这个金镯子有更重要的用途,比放着蒙尘强的多。
只是那个婆子实在是不敢接,她在这里时候长了,知道这里的规矩。只是司徒媗平日对她甚好,她自己又没有现钱去打造那支簪子……
她思量了一番,还是作了决定,把金镯子放进了怀里。
“万一棉姑问起这只镯子来,你就说我上次去怡红楼的时候不小心给丢了。”司徒媗交代苦艾道。
“姑娘放心,棉姑一直以来很少进我们琐静轩的。再说姑娘跟别的姑娘一块儿的时候也不曾戴这镯子。”苦艾道。
“以防万一吧,不要连累到外面的婆婆了,她也够可怜的!等会菖蒲进来了,也跟她说一声,别到时候两张嘴两番话来。”司徒媗又嘱咐着。
夜已深了,司徒媗靠着榻上引枕还未安歇,她在细细的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