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
卯时不到,吴帆徽就从客栈出发了,前往位于照明坊的状元楼,参加赛诗会,从他居住的客栈到照明坊的状元楼,需要近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期间还要通过崇文门进入内城,很是有些麻烦,不过这有些自找的味道,毕竟他到京城的时间太晚了。
赛诗会辰时开始,既然接受了邀请,吴帆徽就肯定是遵守时间的,必须准时赶到。
卯时三刻,吴帆徽准时出现在状元楼客栈的外面。
一幅硕大的牌匾出现在眼前,上面状元楼三个字隔着老远都能够看见,这让吴帆徽有着咋舌,看样子这家客栈历史悠久,住过不止一个状元,否则不会如此的招摇,而且客栈距离紫禁城也不是太远,没有一点资本,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招牌。
看到状元楼客栈前面的景象,吴帆徽差点以为自己再一次到贡院来了。
客栈前面有很多的读书人,从他们全部都身穿圆领宽袖生员衫,就可以知道其是什么身份,悉数都是到京城赶考的举人,这些人聚集在客栈的外面,颇为兴奋的议论着什么,开口说话的人多了,声音有些嘈杂,不可能完全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吴帆徽朝着状元楼客栈走去的时候,没有谁关注他,毕竟他太过于年轻。
吴帆徽不会清楚,他来的还是太晚,其余参加赛诗会的举子,早就进入客栈,已经有站在客栈门口的举子,准备视情况让一部分的举子进入到客栈的院落,观摩大堂里面的赛诗会。
吴帆徽对此根本不在意,他不会如同其他举人一样受宠若惊,更不会急慌慌的赶到状元郎,想着显摆自身或者多结交朋友,毕竟他的内心对东林党和复社,有着与众不同的看法。
递上请柬的时候,门口的举子吃了一惊,看着过于年轻的吴帆徽,好半天才开口。
“原来是陕西乡试解元,快快请进,诸多同年都在等候了。。。”
周遭的部分人听见了这句话,略微的安静,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这位年轻的不起眼的少年郎,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居然就是陕西乡试的解元。
吴帆徽的神色很是平静,微微点头之后,进入到客栈。
跟在他身后的马继刚和孙凯林等人,则是在客栈外面等候。
状元楼客栈的院落不是很大,不过迎面一栋五层高的楼房,还是颇让人注目的,土木结构的房屋,能够建起五层,技术不一般,还是不简单的。
这里毕竟是京城,可谓是寸土寸金,状元楼客栈不可能占据很大的地方。
赛诗会在一楼的大堂进行。
大堂的门口同样有举子等候,看了吴帆徽手中的请柬之后,脸上闪现出来一丝惊诧的神情,随即面带微笑带着其进入大堂,朝着大堂中间走去,吴帆徽的脸上同样带着微笑,他只是微微扭头,双眼的余光已经看清楚大堂里面的一切。
大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举人,吴帆徽眼光所到之处,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映入眼帘,其中有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人,更多的是身材单薄、面带笑容、捋着胡须的中年人,年轻人的确不多,而如同他这种年龄的少年郎,好像是独一无二。
无法认识的也就是陕西乡试的会元,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他抱拳招呼,对方也是站起身来抱拳回礼,他们一同参加过鹿鸣宴,相互之间虽说不是特别熟悉,但都能够记清楚容貌。
客栈大堂座位的摆放颇有些圆桌会议的味道,中心点是两者桌子拼凑起来的,四面摆放的凳子有十多个,接着四周就是摆放整齐的桌子和凳子。
如此的摆设,让人一眼就能够看明白大堂的中心点在什么地方。
吴帆徽走向的正是这个中心点的位置。
桌上摆着一些干果,不断有客栈伙计穿梭其中倒茶,那些干果倒是没有谁动。
吴帆徽坐下的时候,吸引了很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