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益家里为争取特录生名额,着实花了一大笔钱,以至于连带他也囊中羞涩,对“钱”这个字眼极为敏感,之前李江流大喊和尚杀了青袍,他不关心也不信,但现在对方提起了钱,这让他立马来个精神,狐疑的瞄了情和尚一眼,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了。”
这时情和尚已经反应过来,明白对方要用口舌做垂死挣扎,还要拖自己下水,这他怎么能干,马上争辩道:“公子!这人胡说,我和青袍相识多年,怎会为了钱而杀了他?而且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抓这小子,青袍又怎么可能当他的大哥?这不是信口胡说吗?”
马六在旁同意道:“公子,想来这小子自知将死,害怕到神智错乱,想编个瞎话骗咱们。”
“嗯哼!”李江流轻咳一声,化身奥斯卡男主角,两行清泪瑟瑟而下,哽咽到无法言语。
这一下把众人弄懵了,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哭的如此心碎,像是头发丝都挂着无限的委屈。
见他们发愣,李江流知道自己的“演技”起了拖延的效果,并成功将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挣扎着从马背滚下,咬牙切齿的看着倒霉和尚,“是呀……青袍大哥临死前都没想明白,就为了我李家埋在这片山里的八十箱珠宝,你难道就能下这么狠的毒手?”
“八十箱珠宝?”情和尚愣了半天,“哪里有八十箱珠宝?”
李江流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和尚鼻子骂道:“你还装傻,就因为我告诉了你这八十箱珠宝的具体的位置,你才动了歪心思,杀了青袍大哥,要不是我跑的快,定然也要杀了我!”
公孙益被“八十箱珠宝”这句话刺激的站了起来,因为有一众护卫在身边,也不怕李江流跑了,就先示意马六给他松绑,有些着急的说道:“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尚大惊,喊道:“公子,还听他说什么,直接杀了就好!”
“啪!”公孙益上去一个大耳光,“你先给我闭嘴。”
这一耳光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暴走族开始惊天动地的乱喷起来!
他先是将声音压低,双眼向上四五十度斜瞄,一副回忆的模样,“那是一个昨天,风儿那么缠绵,让我想起父亲无助的眼,就在那可怕测试堂里的地方,他听到一声巨响,那是灵沙盘碎裂的声音……黑暗中两个教习泪水沾满双眼,他们要离开,他们要伤害……”
想象着那个画面,公孙益很有代入感的问道:“伤害谁?灵沙盘又怎可能碎了?”
幸亏对方的打断,否则李江流说不准会把“天亮了”直接唱出来,他赶紧接道:“灵沙盘碎了想来是因年久失修的偶然事件,碎了后,两个教习就要伤害我呗!”
“那和八十箱珠宝有什么关系!”
“公子别急,有前因,才有后果。”就这么一会,他又将“思路”理顺好多,当下流畅喷道:“沙盘碎裂,两个教习大为着急,将我父亲扣住,非得要我李家赔,幸亏我那三弟,有些许才华被穹灵书院看上,为让我三弟入学,才不提赔沙盘的钱。”
公孙益冷哼一声,“你们李家又能有什么人才,那两个教习也是糊涂了。”
“谁说不是?他们不但糊涂,还贪污!和我父亲许诺,只要我们交出双份的赞助费给他们,还会得到一个特录名额!”
马六将话拦住,满脸不信道:“这怎么可能,穹灵书院教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况且他们是灵者,要弄些钱花,也不必冒这险。”
“您可千万别说不可能!”李江流的表情很是不屑,“您没见过他们那贪婪的摸样呢。”随后他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们一个叫董甲,一个叫左贤,都是穹灵书院的末等教习,那个董甲看似一本正经,其实极为好色,有八个私生子,十六个小妾,据说都被逼的没活路了,而那左贤,更是不堪,嗜赌如命喜欢珍稀美酒,那****说,他想要钱去买些龙涎花雕回来喝……这两个贪财的禽兽,向我李家张开了血盆大口,勒索巨额的钱财。”
一番话说完,李江流像是要冷静一下的用双手抹了把脸……实则是双手偷偷合十,偷摸叹道:“董甲教习、左贤教习,你们那个要是有知,可千万别怪我如此污蔑你们,我也是为了求条活路呀!”
公孙益走上求学之路前,就已经通过公孙家的特殊渠道,弄到了一份穹灵书院,外派出去进行魂印测试的教习名单,上面确实有董甲和左贤的名字,也知道是末等教习,可就算是末等教习对他来讲也是需要重视的对象,就稍稍看了几眼关于他们的性格介绍——这是为了方便家族子弟以后讨好教习用的。
性格介绍上说,董甲是个很保守小心的人,相对古板教条,而左贤则随意洒脱,喜欢喝酒。这本来和李江流说的挨不上边,但小人之心无法度君子之腹,公孙益本身就是吃喝漂赌无所不干的人,所以他觉得别人也应该这样,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现在听到李江流的描述,顿时将他的话信了七分,嘿嘿乐道:“倒是两个妙人,同好呀,以后倒要和他们认识认识。”
这时马六也在旁边帮腔道:“唉,公子呀,我确实听过那个叫做左贤的教习像是喜欢美酒,尤其喜欢……龙涎花雕。”可怜左贤,就因为那日为了让胖子李天晓入学,向其许诺给他“十五斤龙涎花雕”,结果被李江流这喷子听在耳中,偷换了概念,把他就描述成了嗜酒如命的贪财禽兽。
公孙益听完马六的“补充”,立马将将对方说的最后三分话也信了,可他随后不耐烦道:“你还是没说到重点,快告诉我那八十箱财宝的事。”
“这就是重点呀!”李江流说道:“您好好想想,穹灵书院特录生需要交多少赞助费?天文数字呀!而那两个禽兽还管我父亲要双份!区区西卫城李家,上哪里弄那么多的钱?”
“这倒是。”公孙益感同身受,暗道:“我虽是公孙家旁支子弟,身份也比西卫城李若龙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就算这样,交那么一大笔赞助费也有些吃力,何况他李家?”想到这里,他顿觉和对方“同是天涯沦落人”,脸色也就缓了点,甚至还让他坐下说话。
一旁的情和尚气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心说我还在地上趴着,他一个杀青袍的凶手却坐着,真是昊天不开眼呀!
李江流哪里会管他,见场中气氛缓和不少,趁热打铁道:“虽要我们李家拿双份赞助费,可我父亲为了我的前途,依旧想尽了办法,于是他找到了公孙鱼……”
“公孙鱼?!”公孙益一愣,“我倒是听过她,不过一个旁支的旁支的旁支,和公孙家没多大关系的一个女人,找她何用?她那娘家也拿不出这些钱呀。”
“怎么不能!我父亲偷偷和我提起过,那公孙鱼年轻时候曾被公孙家主房长老给……给强行那啥过,咳,所以她才嫁给我父亲当妾了。”他恨公孙鱼派青袍来杀自己,此时自然没有客气,将公孙鱼给狠狠恶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