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就在杨家别院的最外围,那一片突然显得十分安静诡异的区域中,一群黑衣人正在匆忙的忙碌着,然后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他们分别形成了一个大圈,将其内景区域包围在其中。
而在最中心的位置,那人头与尸体搭建成的诡异祭坛正高高矗立,一个木制牌位上面鲜红血液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杀’字触目惊心,流转着难以形容的诡异光泽。木牌上方红线悬挂着一柄银质锃亮的锋利小刀,刀锋下正对着一绺红线绑住的头发。
此时此刻,那身穿黄色八卦道袍的宁大师早已经行动起来,他骨骼清奇,仙风道骨,围绕着那祭坛的方向旋转成一个大圆,口中念念有词,与此同时,他手中抓着一张符纸,轻轻一甩动,“急急如律令!”那张黄纸黄符立刻就燃烧起蓬蓬的蓝色火焰。
蓝色火焰飘飞,如同磷火一般一下子飘到他面前的那团旧衣服之上,立刻就衣服燃烧起来,刹那间就化作熊熊大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只是一瞬间,那团丝质的名贵衣裳便化为了灰烬,一缕青烟飘过,上面凝结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却萦绕不断,形成了一团翻滚的烟雾圆球,烟雾圆球蠕动翻滚,渐渐浮现出原貌,竟然透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虚幻脸庞,那张脸正是杨戬。
“好好好,果然没错,找到你了。”这个时候得到旁边为首黑衣人的确认,那黄色八卦道袍的宁大师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同时伸手一指,划破指尖,一道鲜血流淌,正好滴落在了对面人头祭坛上立着的那个木制牌位上,更准确的来说那滴血溅到了牌位上鲜血描绘的大大的‘杀’字上。
立刻诡异的是,那原本在木质牌位上静止不动的‘杀’字沾染上了这滴殷红的鲜血之后,像是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就仿佛化学作用一般,整个血色的‘杀’字变得越发深沉,越发红艳,最后生成难以言喻的黑红色。
这一瞬间那个大大的‘杀’字就像是活过来一般,有一种流光溢彩在这个‘杀’字中不断的转动,散发出一股滔天的血腥气息,让人根本不敢直视,仿佛直面那个‘杀’字立刻就能够感受到一股汹涌如潮水一般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将人逼得窒息,甚至是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围绕在旁边的众多黑衣人都不由得纷纷脸色一白,脚下不可察觉地向后倒退了一下,以避开那种让自己无法忍受的恶心以及恐惧的感觉。
而那站在最中心直面木质牌位的中年黄色八卦道袍的宁大师却像是毫不在意,反而颇为享受现在的氛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颇为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脸色煞白的黑衣人,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脚下踏起了八卦步,口中念念有词:“上承天道,下设九幽,以我为命,封神杀人。”
他口中说出这几段句子,手中两指之间突然又夹了一张黄色的符纸,那符纸上面同样用复杂的篆字写了一个大大的‘杀’字,同时他向前移地脚步,口中吟吟道:“急急如律令。”立刻那黄色符纸无风飘动,一下子顶到了那牌位之上。
符纸上的红色‘杀’字与牌位上的‘杀’字贴在了一起,那黄色符纸立刻就燃烧了起来。然后悬挂在木质牌位之上的用红线拴着的锋利小刀上的红线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力挤压,同样被火力灼烤着,一下子融化断成了两截,立刻那银色锋利的小刀笔直的垂落而下,一刀斩向了那在其正下方用红线绑住的杨戬的头发丝。
刀锋如神,吹毛断发,铿锵一声,就仿佛铡刀落下,那被红线绑着的一缕黑色头发应声而断,断成了两截。
“大功告成。”那黄色八卦道袍的宁大师收起了手势,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险恶的笑意。
“有我这‘七杀斩魂咒’出刀,刀刀杀人,刃刃断魂,杀人不见血,刃断不留头。七杀斩魂咒下,断无生还之理,何况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脸色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之感,神色却极为阴冷。
“成功了。”听到宁大师这么说,为首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眼神闪烁,忙在旁边奉承道。
“大师您是茅山派内九门的弟子,法力强大,神通十足,‘七杀斩魂刀’刃断不留头,斩人不见血,魂飞魄散,只在您的指掌之间,有您出手自然是万事大吉,这杨家小子断无再有生还之理。我家主子保证过,只要此事一了,自会再有一份厚礼备上,绝对不会让您失望。”那为首黑衣人脸上再次露出一丝讨好之意,对着那黄袍八卦的宁大师说道。
而听到那为首黑衣人的话,宁大师的脸上才稍微好了一些,“嗯。”他从鼻息之中发出一声重重地音节,算是知道了满意了。依旧是那种从鼻孔里看人的桀骜神情,仿佛他能够和这些凡夫俗子说话已经是莫大开恩,给这些人脸上面子了。
与此同时,就在杨家别院的正中心,在那银色刀光落下,斩断红线绑着的头发丝的一瞬间,杨戬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的望向那处方向。
然后就看到一道无形的刀光从天外天飞来,带着难以形容的七杀意味,缭绕着滚滚的杀戮红尘,上面无数枉死的冤魂凄厉的怒吼,从天而降,向他直直的斩来。
那刀光虚无,不在人间,不在物质,不在世上,不在虚空,只在人的灵魂之中,只在人的思维之上。
但在杨戬那双看透虚妄的眼神之中却无所遁形,刀锋十丈,斩断魂魄,穿透虚空,无有物质,直直的斩来,还没有临身,那刀锋上的锋锐以及其上所携带的七杀独有的煞气便已经扑面而来,让人的灵魂颤动,不得安宁。
而杨戬这一刻抬起头,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就站在那里,神态平淡,就像是即将面临那十丈刀锋的并不是自己,整个人空空荡荡,仿佛并不存在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