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顿时站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心想坏了,这老和尚还是把我给发现了。大概半分钟之后,似乎听到内室传来人躺在床上的声音,郝运又等了一会儿,什么声也没有,他壮着胆子慢慢探出头,看到内室床上的老和尚仍然侧身而卧,面朝墙壁,似乎早就睡着了。郝运蹑手蹑脚地离开经堂,出了小佛堂,穿过小屋,悄悄推开房门。秦震和邓英俊站在门外,看到郝运出来,连忙低声都问怎么样。郝运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手里的书交给邓英俊。
“得手啦?”邓英俊高兴地问。
郝运说:“不知道,我没时间细看,而且也没见过,反正磁力计指的就是它!”邓英俊还要问什么,秦震催促快走,三人迅速离开后院僧寮,以最快速度沿着走廊来到前院,出了山门,步行五百多米才来到汽车旁,车熄着火,林叔坐在后排,正紧张地朝外看,见三人回来,他连忙招手。
这次由秦震开车,郝运和邓英俊坐在后排,借着车内灯,看到邓英俊手里这本书也是佛经,封皮是牛皮纸的,用毛笔字手写着“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的字样。封皮很陈旧,翻开内页,纸张是宣纸,经文全都是手写的。郝运心急,要替邓英俊直接翻到夹有东西的那页,秦震回头咳嗽一声,意思很明显,回家再看。
先把林叔扔到航天桥,看着他小跑过马路,身影隐没在黑暗中,邓英俊和郝运才开始翻书。打开由宣纸包着的长方形外皮,有好几层,最里面是一块泛着青光的金属片,上面刻得密密麻麻的全是书。
“是不是它?”郝运问。
秦震转头接过金属片,仔细放在眼前,看了半分钟:“没错,除了内容不同之外,跟我植在肚子里这块几乎一样。”忽然,秦震身体发颤,皱着眉头,弯着腰,好像很难受。
邓英俊问:“怎么啦你?”
秦震用手捂着肚子:“肚子这、这么热呢……”郝运连忙换到前排,撩起秦震的衬衫,把手放在他小腹上,感受了一会儿,说没事儿。秦震说可能是幻觉吧,将《山海经》残片交给邓英俊夹在佛经里,发动汽车行驶。在快到长安街的时候,秦震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的汗不停往下滴着。
“是热的!”邓英俊说。郝运回头,看到邓英俊手里握着残片,郝运连忙接过来夹在两掌之间,果然,能明显感觉到残片有温度,起码也得有六十度,这温度已经超过平时人洗澡的水温了,难怪秦震受不了。
邓英俊很着急:“我说秦大哥,知道这怎么回事吗?”秦震咬着牙摇头,已经说不出话。郝运让他停车,两人交换,郝运加大油门,秦震双手捂着小腹,把头靠在车窗上,那汗流得就像被雨浇过。
好不容易捱到四合院门口,两人几乎是把秦震给拖进院子的,他满头都是冷汗,手不停地发抖,让郝运弄冷水来。郝运让秦震躺在地上,邓英俊进屋从冰箱里取出好几瓶冰水,拧开就往秦震肚子的皮肤上倒。秦震凉得直咧嘴,但又低声叫着“热,烫”的话。郝运用手摸在他肚子上,除了冰水的凉之外,还能摸到从秦震皮肤处传来的温热,一冷一热两种都有,真是奇怪。
“是里面的残片热吗?”郝运问。
邓英俊从包里把那本经书拿出来打开,将残片握在手中:“哎呀我去,真他妈邪门,比刚才还热呢!”郝运过去用手一摸,果然比刚才在车上摸的还热,可想而知这么热的东西放在肚子里,会是什么感觉。
郝运问:“我说老秦,是不是两块残片太接近,就会发热发烫?”
秦震摇摇头说:“不知、不知道,要是我没猜错、错的话,两千多年来,就没有两块以上的《山海经》残片放、放在一起过……”郝运和邓英俊互相看看,邓英俊说这样不行,越来越热的话,对你内脏也不好,得赶紧去医院动外科手术,把残片给取出来。
“绝对不行!”秦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叫起来,“不、不能取!残片是老三京家主必须要用生、生命保护的东西,就算没命了也得把它保全!”
邓英俊失笑:“你连命都没了还怎么保全它?咱就别争了行吗?赶紧取出来,不然你的胃和肠子非得被烫熟不可。”
秦震说:“不、不用这样,快把你那块残片拿开,越远越好,就没……”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紧紧咬着牙关,汗珠像黄豆似的滴下来。这话提醒了两人,邓英俊连忙说我开车走。
“你能去哪儿啊?”郝运问,“残片必须放在非常安全的地方!”
邓英俊想了想:“我直接拿回家不就完了?放在我卧室里就行,我爸平时根本就不进。”郝运和秦震互相看看,都点点头,这确实已经是现在最安全又能远离的地方了。邓英俊带着《山海经》残片开车离去,郝运用冰水不停地慢慢浇在秦震肚子上,冰水很快用完,只能用冰镇可乐和啤酒。过了近二十分钟,秦震的疼痛才慢慢缓解,邓英俊打来电话,说刚才摸了摸那块残片,温度已经降了很多,只是有些温乎而已。
郝运说:“真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就给送走了。奇怪,这两块《山海经》残片接近就会同时发热,是什么原理?”秦震被折腾得没力气,只摇着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要是三块都凑齐放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呢?哎老秦,你说会不会发红?”郝运期待地说。秦震看了看他,眼神里全是愤怒。郝运连忙笑着说:“我就是打个比方,要是真凑齐三块,也得先把你肚子里这块取出来才能放到一块去,你说对不对?”秦震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送完残片,邓英俊又连夜开车回到四合院,天都快蒙蒙亮了,秦震的状态仍然不好,两人摸他的额头,很烫,看来是要发烧。郝运说:“一会儿药房开门我去买体温计,如果真发起烧来,只能送医院去输液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