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前的那个穿着肤色长筒袜的长发女孩子,正举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大风从坡上刮过……”
摇头晃脑的时候,她脑后的马尾辫跟着飞起飞落,伴随着台下孩子们的跟唱。
马云娇专注的听着台上的嘶吼,身子也跟着摇晃的时候,感觉一个男人的身子,碰到了她的身子。
她扭头一看,是村里看大桥收费的张连庆儿子张旭。
张旭十八九岁的样子,个子瘦高。此时他也跟着音乐摇晃着身子,两只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台上唱歌女孩子的丝袜长腿,恨不得看透那本就超薄的袜子。
他的喉咙不停的上下鼓动,像是吞咽着什么东西。
看他痴迷的样子有点害怕,摇摇晃晃的时不时的会碰撞到自已,马云娇连忙拽了拽弟弟,换到了土坎的右边,离他远了一点。
李大青和众人吆五喝六的说闹着,左推右挡间也喝下了四两多的白酒,本来天气就热,这下心里变得更加的热烘烘。
吃完饭他问李大喇叭,今晚还有什么事情?
李大喇叭挥挥手说:“晚上没事儿了,喝好了就回家歇歇吧,明天早点儿过来。”
李大青便点上根香烟,溜达出了瘦主任的家门。
在听歌的人群里,他看到了马云娇姐弟俩。两个孩子看着唱歌的女孩子,跟着音乐一扭一扭的正是入神。
回家的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人,都是走向瘦主任家里看热闹。
夜色灰暗,谁也看不清谁的模样,只是闻声知道对方是谁。
李大青不想和谁搭讪,装作喝醉酒的样子,脚步踉跄着低头匆匆的走路。
回家打开篱笆院门,反身又挂上搭链,他朝着猪圈坑里“哗哗”的撒了泡尿。
家里的老母猪正趴在台阶炕上那舒服的浮土里,听到粪池里传来的水声,嘴里“格格”的发出了声音。
抬眼看看二凤那院,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两个孩子还没有回家,这时候,她肯定还没有睡下。
脑子里回想着昨夜的云来雨去,还没走到自家屋门口,李大青就听到隔壁院里有女人“哎呦”了一声,随即是盆子“咣啷啷”落在石头台阶上的响动。
他连忙快步走到矮墙边,低声问着,“婶子,你怎么了?”
“出来倒洗脚水,下台阶时崴脚了”,门框上挂着十五瓦的白炽灯泡。
在朦胧的灯光下,他看到二凤坐在堂屋外面的台阶上,疼的吸溜吸溜的喘着气。
“我家有獾油,你等等啊”,李大青回身跑到院子东南角的土井旁,搬开压着井口的厚木板。
他在井沿上摸到了细细的绳索,拉上来一个陶瓷罐子。
抱着那罐子跳过墙头,李大青搀扶起二凤的左胳膊,想扶着她进屋。
这女人弯着腰刚刚站起,又是“哎呦”一声蹲下了身子,“不行,疼,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