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流将所需的材料一一附上去,按照书上记载的流程缓缓运转。
等到了最后一步,他将手凑了过去,闭上眼睛用力一划,疼得表情都不受控制了。
鲜红的血滴在剑身,很快便融了进去。
晏淮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倒在伤口上,吹了吹胳膊上因为疼痛泛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自我安慰。
“别丢人,赶紧消下去,好了好了,伤口愈合了,已经不疼了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他都不敢去触碰手心,怕疼怕得要死,还非得把手划破。
看着追月剑身泛起了一层微弱的金光,晏淮流长舒一口气。
轻轻弹了一下那层透明的罩子,对着里面正在温养的追月讲废话。
“总感觉这不是什么正经法子,还非得用血喂剑,但凡写上句[必须用持剑之人的血]我都不受这罪。”
“真是的,还修为越高养出来的剑就越好,这不故意点我呢,谁能有我高,好好养,以后他打架的时候你多帮帮他,知道吗?你们可是伙伴。”
他习惯把所有存在的东西当成有生命能听懂他讲话的存在,因此对着追月也能说上大半个时辰。
天色稍晚的时候凌星华进来跟他商量宴会的事情,想问问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晏淮流嘴角抽搐:“没有,你们看着办就好,你把宴会的流程给我一份儿。”
差点把正事忘了!
凌星华掏出随身携带的流程递给他:“师尊,你若是想往上面添点东西,记得在后天下午之前给我。”
“没什么要添的,我就是看看,你去忙吧。”
“是,那弟子先下去了。”
凌星华前脚刚走,晏淮流立刻就布上结界,躲在了那间放有箱子的小密室里。
“外面人太多,去沧海阁那边也不方便,只能在这儿了,我看看哦……嗯,首先,从这个门进去,然后走到主位,讲欢迎词……”
他自己待在这个小密室里一遍又一遍彩排着宴会上要做的事情。
越练越崩溃,最后抱着那大箱子撒娇:“我不行,真的不能随便找个人替我吗?你到底是怎么应对这些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我肯定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丧到不能行,脑子里忽然闪过原身参加宴会的画面。m。
晏淮流动作停住,放弃了自己那没用的措辞,出去把镜子搬了进来,认认真真的对着镜子模仿起原身的姿态。
只要冷静下来完全把自己代入某个熟悉的角色,绝对比做自己更容易一些。
他尽可能的控制住随时抽搐的脸皮,学着记忆里原身的表情:冷漠,不屑一顾,肆意张扬。
有那么一瞬间,镜子里的那张脸与记忆中的完全重合。
原身跪在长清观磕头的场景再次浮现。
晏淮流所有的紧张不安心慌焦虑在这一刻突然就消失了。
不应该怕的。
他不应该怕那些人的。
长桓的死,顾行云的入魔,原身的疯,那些人是要背负一些责任的。
如果他们没有往紫霄峰放凶兽,没有在玉清真人死后对御虚宗步步紧逼,原身又怎么会变得那么极端?
他们都应该……
戾气即将蔓延的瞬间,晏淮流猛地惊醒,失手打碎了面前的镜子,靠着墙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