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以为,云揽月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说不同意,她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怎么说才最合适,她该是清楚的。
云揽月自然知道该说什么,无非就是有个人帮着照顾太子殿下自然极好,臣妾没有异议之类的违心话,放在昨晚之前,或许她真的会这么说,可是经过昨晚,她似乎有些明白燕北秦对她并不像是皇上对皇后,或者是对梅贵妃那样。
皇上那么喜欢梅贵妃,却可以同时拥有那么多女人,燕北秦和皇帝不一样,他说过,不会让别的女人来东宫碍她的眼。
昨天两人还说了,有些事情她大可以都推到他身上,可是也要分什么事情,若是男人知道她直接拒绝了,也许会更加高兴吧,这样一想,云揽月就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太子妃怎么没说话,难不成是不愿意?”清妃兀自笑了笑:“不愿意也是正常的,不过太子妃应该清楚,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怎么可能只让太子妃一人伺候呢,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云揽月从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打断长辈说的话,但是今天,她就是这样做了。
云揽月这一举动,不仅清妃愣住了,就连皇后和裘贵妃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更别说其他嫔妃了。
“清妃娘娘,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一点臣妾自然知道,可是揽月并不觉得自己就一文不值,清妃以为呢?”
“本宫自然不是说太子妃是一文不值的,正因为体谅太子妃辛苦,所以才会有此想法。”
“既然清妃不觉得臣妾低贱,那么有些话,臣妾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太子殿下近几年一直忙于朝政,一门心思为皇上分忧,为他的父亲分担,臣妾作为他的内人,自然要做好一个贤内助该做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劳累,也是臣妾的本分,要是这就要人分担了,那皇上皇后如何能让揽月安坐这太子妃之位,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臣妾身为太子妃,就该有太子妃的德行,而不是任由他人将无必要的女人塞入东宫,让太子殿下沉迷女色!”
此话一出,皇后心中一动,眼神凌厉的看向清妃,清妃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她哪里能想得到,云揽月要么不说,一说就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这要是皇后心中起疑,那她以后在这后宫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裘贵妃不动声色的看了云揽月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确是聪慧过人,嫁给了燕北秦实在是暴遣天物,若是这丫头在她儿子燕北荣身边,定然是为他筹谋的最佳帮手,但是这也让她明白,若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成功,云揽月这个女人,必须得除!
“皇后娘娘,臣妾以为太子妃所言不虚,但是清妃也没有这个意思,清妃在后宫多年,见识自然浅薄,心中所想,不过是想多找几个人伺候太子,也可让皇后放心,太子妃自然是做的很好,各方面也都照顾周全,可这几天太子殿下一直住在东朔宫的事情,想必皇后娘娘也都清楚,大家都是女人,的确是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伺候,难道就因为不让太子殿下沉迷女色,就要委屈了太子吗?按照太子妃的意思,岂不是皇上的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其他人都可以被遣送出宫了吗?”
“贵妃娘娘,揽月并非此意。”
“太子妃是不是这个意思并不要紧,而是此事关系到太子殿下的子嗣问题,难道皇后娘娘还要想这么多吗?难道皇后娘娘是信不过太子殿下,觉得多一两个良娣,太子就会沉迷女色了?若是这样,这盛世王朝,皇上如何放心交给殿下?”
“皇后娘娘,臣妾先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多几个人照顾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妃会想到那方面去,臣妾若是有什么歪心思,皇后能不清楚吗?”
裘贵妃和清妃你一言我一语,将云揽月逼入了死角,如今这个情势,她要是答应了那先前说的话就等于是在针对清妃,清妃毕竟是长辈,她这样做,难免会让人误会是以下犯上,可她要是答应了的话,之前说的话岂不成了一个笑话,对于各宫众人来说,她也不过是一个在皇家子嗣面前低下头的女人罢了。
云揽月不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可是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早就清楚的,燕北秦是太子,他迟早会有良娣,迟早会有妃子,迟早会后宫佳丽三千!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就没来由的烦躁,她不想,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并不想看到他有那么多女人,可是她能怎么做?如今的她又能做些什么?
就在皇后踌躇不定的时候,裘贵妃貌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进宫以来,太子妃似乎一直身子不是很好,怕也是因为这样,才迟迟没有子嗣,皇后娘娘若是体恤,光是找太医来看可不行的,还是找个人来帮太子妃分担一些才是要紧。”
“是啊,太子到了适婚年龄皇上就下旨赐婚,这不正说明了皇上是想抱孙子了嘛,皇后就算不顾及太子,也要顾及皇上啊。”
皇后听了这话,也是有所动容,云揽月最能让人挑毛病的地方,就是她进宫也有几个月了,太子夜夜恩宠,竟还是没有半点音讯,这次太子搬到东朔宫去住了几天,说实话,她确实想过要给太子纳个良娣,一方面是为了绵延子嗣,还有一方面是谁都看得出来,太子对云揽月太过纵容,未免她恃宠而骄,也该找个人来平衡东宫。
只是……皇后依旧顾忌太子,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对他的脾性他太了解了,他之前就说过,不想和皇上一样有后宫佳丽,言语之中不乏透露着要弱水三千只饮一瓢的意思,今日她如果应了清妃的提议,那太子知道后,怕是要不高兴了吧。
“太子妃说的有理,清妃讲的也是实话,太子妃,良娣一事,还望你能懂得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