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赦?”庄墨凄然一笑,软绵绵的身子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去站起来。
他,这是将他软禁了啊。
阿宝与郑南星多次请求来见庄墨,却都被拦在了门外,阿宝几次想要硬闯进去,可是当那一群又一群的禁军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时,郑南星便将他拉走了。
郑南星与阿宝都是止灵的人,不知是否出于什么,在阿宝做出闯宫的事情之后,他没有对阿宝和郑南星做出什么处分,而是将他们关了起来。
当一国之相被禁足在宫内的消息传出来后,朝堂震惊。
庄墨从任相国以来,一直都是尽力为朝纲做事,为人处事之间又是最让人喜欢的,更何况前些时日那个对付东兰的法子还是他想出来的,这个时候突然间被禁足,一时间朝堂的氛围紧张到了冰点。
由司帛,张丕为首的官员,大着胆子跪在金銮殿前,请求高仙庸放出庄墨,可是那些官员整整跪了两天两夜,然而高仙庸还是毫无动静可言。
而庄墨他自己,在禁足的当日,身子已经糟糕到了极致。
外间的太阳升起又落,落下之后又升起,来来回回有多少次了?好像有那么几天了,又好像有十几天了,具体的究竟是多少,庄墨已经不大去在乎了。
他每日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就那样的躺在床上,每晚做着同样的噩梦,于噩梦中惊醒之后,他蜷缩着身子,再也不敢入睡。
眼下外间是什么情况,庄墨一概不知道,他仿若是与外间的世界隔绝了一般,就连每日前来替他把脉的御医不是郑南星,他都没有过问。
因为他知道,高仙庸既然已经开始对付止灵了,那么阿宝以及郑南星,这两个地道的止灵人,他自然也不会让他们与他接触。
这些时间来,所见到的除了前来送饭的宫人,以及每日都会定时来为他把脉的御医之外,所见的再无旁人。
那之后,高仙庸便再也没有来过了。
“相国,相国,该起来吃些饭了。”
感觉身子被人轻轻的摇着,庄墨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推着自己的宫人,复又闭上了眼睛道了声:“放下吧,我一会再吃。”
宫人踌躇,“相国,您每日都会这样说,可是奴才来的时候,饭菜都是一口未动,这样下去,您的身子怎么会受得了呢?”
今天这个送饭宫人的话有些多,庄墨不想听这些,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庄相国,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
一声轻微的问话,让庄墨睁开了双眼,他偏过头去,仔细的去看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宫人。
是有些熟悉呢,像是在哪里见过,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
宫人仿若是知道庄墨此刻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他不大在意,出声提醒道:“前相国府上,老夫人寿诞那日,我就在你身边坐着,我是袁晁啊。”
“袁晁?”这么一提醒,对于这个宫人,庄墨总算是有些印象,只是当时看他的文雅的样子,倒像是一个谋士,怎的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庄墨撑着身子坐起,轻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袁晁面色浮现出一抹无奈的尬意:“想要展现自己满腔报负,却误信他人,被人匡入进了宫,成为了最下等的奴才。”他简短着说着自己的那段遭遇,而后端起一旁的饭菜,放置庄墨的手中劝道:“其实,我现在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初入宫的那段时间,也是如相国现在一样,心如死灰,可是现在呢,我还不是在这里活的好好的。这和什么过不去,也别和自己的命过不去是不是?”
庄墨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阿宝与郑大夫在何处吗?”
袁晁道:“您放心吧,王上将他们两人关在一处,并未对他们做什么。”
庄墨又问道:“那前方战事呢,可曾传过来一些消息?”
袁晁摇头:“暂时没有。”
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庄墨在心头为自己下了个赌注,赌这场局,秦淮能够死里逃生。
他没有再追问什么,低眉看着手中捧着的饭,依旧觉得没有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