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日日宿在佛堂,每日歇息时,必然会诵一遍佛经。
今日得了这么个宝贝,她回去自然是用上了,念经的时候,她就握着那串佛珠,身前桌子上燃的,正是香味极浓的檀香。
一般一遍佛经大概是要半个时辰左右,所以伺候的人也跪在蒲团上等待着这遍佛经念完,好服侍老夫人歇息。
檀香白烟袅袅升起,敲檀木的声音越见缓慢,直至最后终没有了一丝声响。
佛堂里面供奉的是一尊罗汉像,罗汉双目炯炯有神,叱看世间鬼魅让人心生敬畏,然而跪在地下诵经的老者,以及那侯在一旁的人,都双双的倒在地上,紧闭双眼,
这之后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惊天地的大事,她们终将会毫不知情。
黑暗中,庄墨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单薄的身子在原地站了许久,之后转身悄然离去。
可是他刚走没有两步,却觉得身后有人在跟随他。
那一直隐在暗处保护他的人,已经事先让他撤走,如今宴会才刚刚开始,便迫不及待的动了手,庄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而后加快了步子。
没有走两步,庄墨只觉得后脑勺一痛,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中去。
宴会上依旧是一派欢声笑语中,相国为了今日的宴会,特意的请了歌舞伎表演,此时正中央表演的一曲舞,正是开场第一曲舞,众人在舞姿中,纷纷的忘记朝堂上的烦忧,尽情的去喝着酒。
方才被高仙钰遣出去的护卫,此时已经不着痕迹的归来,又在高仙钰的耳边轻声说些什么,高仙钰大喜,而后朝欧阳覃递了眼色。
欧阳覃不动声色的领会了高仙钰的意思,看了看无人的坐席,而后意味深长一笑。
欢声笑语中,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两个之间的小动作,然而濮阳候与落青,还有高仙庸,却注意到了。
尤其是高仙庸,坐的位置与高仙钰比邻,那护卫是在装墨离开之后也随之离去的,现在庄墨还未回来,可是护卫突然归来,两人神色所传递的意思,高仙庸心头略微思索,再看向那空无一人的坐席,瞬间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愈渐强烈,他再也座不住的,转身出去了。
见高仙庸离开,欧阳覃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而后也放下了杯子,不动声色的离去。
高仙钰低头又喝了一杯酒,而后便也起身离开了宴会。
落青与濮阳候彼此相对望一眼。
既然几人都已经离去,看来计划是在照常实施,相国欧阳献在他们离开之后,举起了酒杯道:“来,来,大家今晚不醉不归啊。”
众人纷纷举杯。
高仙庸出宴会之后,便一直在附上徘徊寻找庄墨,然而并未见到什么踪迹,前方小路上绵延而长的,正是相国府的后院,趁着月色,高仙庸瞧见那小路上有庄墨掉落的腰佩。
难道人被欧阳覃带回了后院?
高仙庸不待有丝毫的怀疑,便要往前方探去,可是下一刻,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他诧异的转过身子,却看到顾安拉着他,向他摇了摇头,他目光看向身后,示意身后有人。
这时,一阵紧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样子是相国府的守卫,两人慌忙隐至一旁的草丛中。
两人刚刚隐入草丛中,便有护卫带着佩剑整齐而来,行至离他们不远处时,带头的那个护卫道:“府上后庭突然发现可疑人,未免府上生乱,都仔细的搜!”
那些护卫领命,而后便分散的去往各个地方搜人。
这时高仙庸才发觉,他方才那么一霎那,差点就落入了欧阳覃设计的圈套中。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私自闯入相国府后院,欲行不轨之事,单单这一条罪扣下,也足以让高仙庸这些时间所有的努力白费。
难怪庄墨会在临走前同他说那一句话,他是不是就知道,欧阳覃会用他来引自己上钩。
可是,既然他都知道,为何还会照着她的计划走下去呢?
高仙庸不明白,其实存在他心中的疑惑,还有一个,既然欧阳覃已经有了要在今晚除了他与庄墨,但是仅仅一条罪状也不足以让他打压得再也起不了身,那么欧阳覃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