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管向东郁闷了,这几个坑货凑一块,不会有什么好事。
似乎真有点道理,如花咂摸了片刻,小木催着道着:“爬起来,你爹不亲、娘不爱的,老婆也不喜欢的,赖床上撒什么娇,我知道你痛苦难受,可你不能老自己郁闷啊。”
“那我怎么办?”如花苦着脸道。
“把痛苦转嫁给别人,让他们难受去吧……起来吧,大不了老子带着偷抢拐骗找点刺激去,大把事可以做啊,起来,带你回苏杭去,认识认识总嫖把子,等特么你玩完了,下辈子都不想娶老婆了。”小木剽悍地道。
如花看看三人,眼睛骨碌碌一转悠,哎了声,一骨碌坐起,穿衣服了。
小木使着眼色,让两人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去,出了门的乐子和管管,刚掩上门就听到如花诉苦了:
“木啊,兄弟啊……你不理解哥的苦处啊,光顾着炒股,老婆都没睡几回,我估摸着,别人都睡得比我多……我不是不想出院啊,出了院还去哪儿啊,银行该贴封条收房子了……”
两人哭笑不得,觉得可笑里,又是那么涩涩的味道,其实活个人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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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奇峰是被两名孔武有力的武警抬进来了,连椅子抬进来的,他坐得很惬意,容缨惊得站起身来,看着削瘦,而精神却很好的聂奇峰,她意外的压抑住了,没有哭。
“好!”聂奇峰的一只残手,竖着大拇指,干净、利落,去掉曾经妖冶的外表,清纯素颜的缨子,看得并不憔悴,这一下子让聂奇峰心掉进肚子里了。
这次临近决别的会面很意外,情绪稳定,出乎意料地稳定,聂奇峰在回忆着初见他们兄妹的趣事,比划着那时候缨子还是个小丫头,容缨在说着,那时候见聂哥在台上打架,老吓得她不敢看,可后来都学坏了,每次见散打比赛就激动,两人说到兴处,相视间,都是一脸微笑。
容缨知道,聂哥没有上诉,就等着死刑复核,而复核是没有悬念的,她怎么也把面前这位削瘦、帅气的聂哥,和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联系起来,就像她现在都无法相信,哥哥也是其中一员一样。
聂奇峰却惊讶于容缨的表现了,可他喜欢这个让他意外的表现,曾经泼赖黏人,处处惹事生非的缨子,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懂事到让他心疼,他想像不出,一贫如洗的容缨是怎么过来的。
“缨子……你……”聂奇峰许久收敛着笑容,好奇问,还没问出来,容缨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道:“哥你别担心,我找到工作了,我能养活了自己……其实,你和我哥,一直就想着让我平平安安的,我知道你们的苦心。”
聂奇峰吁了声,欣慰笑着道:“对,如果你哥看到现在的你,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哥,你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容缨轻声道。
“没有。”聂奇峰摇摇头,尴尬一笑,无所谓地道着:“找个远点的地方撒我骨灰,省得别人唾我。”
容缨尴尬笑笑,她咬咬牙,点点头,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坚韧性格,她同情地看着聂奇峰道着:“哥,那怕有一点希望能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我救不了你,我会给你……找块山清水秀的地方……”
声音哽咽了,聂奇峰慌了,拖着带戒具地手急急扬着劝着:“缨子,别哭……我都看开了,你还哭什么,我得谢谢你,谢谢老天有眼,让我有生之年,遇到了一个好兄弟和你这样一个好妹子……真没事,人活百年终是死,没那么可怕。”
容缨忍住了,擦了两眼泪,找着快乐的话题,而快乐可能之于她只有一件事,她告诉聂奇峰道着:“哥……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有对象了。”
“哦,是吗?”聂奇峰好奇了句,然后马上说道:“别告诉他,你还有个哥在看守所里。”
“不碍事的,你认识。”容缨道,聂奇峰愣了,然后容缨幸福地告诉他:“还记得我有次去你那儿,把他吓跑了么?我哥不在了,是他帮着处理后事的,这一年多,身边只剩下他了,他教了我好多事,连工作都是他帮我找的……你们当时说他很能,我都不信……哥,你怎么了?”
当啷,聂奇峰的戴着戒具的手无力地垂下了,面容枯槁、表情惊恐,容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看着这一变化,这时候,就连警察也动了,有两位从门外进来,盯着聂奇峰,那眼神,像在威胁。
“呸!”聂奇峰重重一呸,丝毫不惧,他对容缨道着:“缨子,木林深是个骗子,我、你哥、老李都是他出卖的……他跟着你是别有用心……别和他呆在一块,那是条狼崽子,我就是被他坑成这样的……走远点,走得远远的,别和他在一起……哈哈哈……你看,这些警察都吓着了,哈哈哈……”
聂奇峰被抬走了,容缨惊得立在当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看守所的,她没有听到管教和狱警在她耳边说什么,一出大门,她急急地拔着电话,电话通时,她拿在耳边,却一下子无语了,不知道该问什么?
奇怪了,小木在那边也不像往常一样嘘寒问暧,而是沉默了。
“我见到聂哥了。”容缨道。
“听你口气,好像知道了。”小木的声音。
“看来他说得没错,是你出卖了他们,让我两个最亲的人,一死一残?”容缨咬得嘴唇见血,她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