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层次比较高,不像那群混子,烟味里混着体味,最起码这辆车里的清香就彰显出车主的不凡,一辆3系的宝马,有些年头了,他安静坐着,行进时,看到了司机左手拇指上的板指,脖子里的链子,又故伎重施地开始判断这种人的身份和习惯了。
“有点意思啊,很沉得住气啊。”司机突然道。
老瘸干笑了两声,后座这位拍拍小木的肩膀问着:“叫什么名字”
“木林深。”小木道,直接坐不更名了。
“好像游必胜的手下,没有过你这号人。”后座这位道。
“对,没有,游必胜没被抓的时候,我在国外。”小木直接道。
“我艹,邪了。”后座的人,惊到了。
司机笑笑,声音很轻,却在这个封闭的空间让人感觉毛骨怵然,他问着:“那你就没理由投奔马寡妇了。”
“还是有的,我有位高中同校叫王杰,头发有点卷,当时我们都叫他小洋人,他一直跟着游必胜当马仔,他给我说过马哥的事,前段时间吸粉进去了。”小木道,这是申令辰给他找到的唯一一条最靠近的身份证,也是查无实据,这个货现在还被关着。
“哦,那马哥、毛哥、潘哥,一起进去了,你怎么看”司机问。
小木脱口而出:“有内奸。”
“是你吗”对方问。
“不是,我是走投无路才奔马哥那儿碰运气去了,一直跟着瘸哥混。”小木道。
“那告诉我,你为什么没出事”对方问。
“那天接到黑钢的电话,我打车去物流公司,时间还早,我就坐小吃摊上吃馄饨,没想到那天在小吃摊上的,都是警察,把我吓跑了”小木逻辑清楚,语速均匀地把过程讲了一遍。
小木讲得很平静,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心里会如此地平静,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惊慌失措才是正常的表现哦对了,他突然明白了,从离开家,从再没有家里的消息开始、从他去找马寡妇破罐破摔开始,那种逆反的、厌世的、恨不得自己弄死自己的负面情绪就在跟着他,让他一步一步,开始寻找这种普通人无法接受的刺激。
负面的东西就像心理学海格力斯效应,你忽略它,它会化解、会自然消失;而你要针对它,和它过不去,它只会越来越膨胀,会成为你整个情绪的主导。
为什么我什么都懂,却做不到呢
小木在停顿的时间里,如是想着,他虽然摆脱了父亲的阴影,可却摆不脱那股子不像怨恨、却胜似怨恨的情绪。
“我怎么听着这像编好的说辞呢”
良久,司机如是道,车平稳地行驶着,感觉到一点激动或者其他的变化。
“当然是编好的,出事了,肯定有人怀疑我,可没必要做这些,马哥、毛哥对我都不错。”小木道,慢慢变得坚硬的心,慢慢觉得一点都不在乎了,这个充满着骗子、强盗和贼的世界,真他妈不堪。
“理由不够充分啊。”司机轻描淡写否定小木的说辞了。
“我来了没几天,再充分的理由我也给不了你,而且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谁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吗”小木态度变得恶劣的,尼马前面那位,就是个贼吧,还装逼装得像警察法官,也不嫌嗝应。
“好好说话。”老瘸提醒一句。
“已经是好的了,瘸哥他谁呀我只认两种人,一种自己人,一种外人,无怨无仇、无恩无惠的,对不起,不认识。”小木恶恶地道,他暗暗觉得,强自压抑着心跳加速,而导致血流过快,微微眩晕的感觉。
不过带来的爽感却是无于伦比,他妈滴,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不过如此吧
那位不知道来路的人笑了,呵呵嗤笑着,听声音并不老,却不知道地位为何如此尊崇,他笑着评价着:“老瘸,这是个人物啊不过即便是个人物我也不能留你,对不起了兄弟动手吧。”
蓦地,后座那位手一拍,小木眼前一黑,头被套住了,那位出手飞快,不过奇怪的是,小木并没有动,他拉着小木的胳膊,腕上一打扎带,邪了,一点反抗也没有,他狞笑着问着:“哟,这就吓破胆子了”
“老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弄不过你们随便吧,爱咋咋地。”小木手被缚着,无所谓地道,心里一阵寒意透骨,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咬得嘴唇见血,却无可奈何。
“那当然,看你死到临头,还能不能这么淡定。”缚好扎带的这位,阴森森地道,随手一扇小木的脑袋骂着:“装得挺像,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
“装尼马逼的,我就说我是少爷,来吧,本少爷早活腻味了,一会儿来个有创意的手法啊,多疼会,多惨叫会儿那才有意思,别特么让我小看你们。”
小木轻描淡写地说着,无形间,他的性格里综合了骗子的狡黠、秃蛋的剽悍,以及那帮混子的无赖,成了什么样子他自己都说不清,只是在说这些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生涩,就像与生俱来的一样。
那几位似乎难住了,谁也没有吭声,黑暗中,司机瞥了老瘸一眼,两人表情都稍显为难,本来就是试试底子,谁知道这位一搂底,全他妈是米田共,恶心人呢。
没人再说话,车速急剧加快,直驶滨海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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