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和她同批被处死的奴才是不是已经早早投了胎……
这里没有了她可以倾诉心事的宫女黛宁、清盏,没有了她每天要小心伺候的贵妃娘娘,也没有了一个不喜就大声责打的管事嬷嬷……
叶慈歪着头,看着窗外的落日,忽然觉得有那么点难受了。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熟悉的,前几天紧绷的情绪像是皮球一样忽然泄了气。
叶慈想哭,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哭,相比起同批处死的奴才来说,她的境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至少在这里,她是个可以大声说话,随意出行的自由人,再也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人随意买卖的“物件”了啊……
揉了揉略微干涩的眼眶,叶慈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活着最重要!
……
一个下午的时间,叶慈迅速将原主之前买的用不着的奢侈品迅速打包好,这些是她目前最值钱的东西了……然后又给自己的经纪人蒋非打了个电话,约在了晚上八点在公司见面。
初来时,蒋非是她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虽然对方说不上有多友善,可叶慈还是下意识地选择向他寻求帮助。更何况,据她这几日的“了解”,经纪人其实是和艺人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前期是她依附经纪人,后期只要她能红,那就是经纪人反过来依附她了。
清楚了两个人的关系实质,上一世长期在皇宫底层鱼龙混杂的地方和各类人打交道的叶慈表示——一点也不怵了!
至于说现在看没看上她……
其实他根本就还没往那处想。
想帮她,没什么理由,看她顺眼而已;
拜托邓茜出门撑个场子,没什么目的,听那些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不顺耳罢了。
和邓茜发完微信,陆川手机屏幕切换——游戏屏幕中正显示着台词——“无敌的我又迷路了”……
片场中,叶慈和范桃戈坐在一边等着邓茜过来,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话。坐在一起的场面也是十分尴尬……叶慈拍戏的时候能感受到对方释放的不友善,故而不愿意多言。
而范桃戈还在仔细回想着刚刚的拍摄内容,虽然谢鹏辉说没有问题,可她自己还是很清楚到底拍了什么东西出来的,又不禁有些懊恼,可这说来说去,都是一旁的叶慈气焰太盛的缘故。
半晌后,她以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量说道:“有没有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
范桃戈说这话时,眼睛随意地看着远处地工作人员,见有人过来还会笑笑地点头致意。除了叶慈,谁也没有听到她的这句话。
叶慈先是缓缓地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完全没有和自己正式交谈的意思,便也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她。扯了扯嘴角,她以同样的音量说道:“是你耍手段在先,我‘出头’在后,哪有我先烂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叶慈的原身被就是科班出身,之前虽没有正式拍过影视作品,可大大小小的广告却也拍了不少,对于使阴招当镜头这种事不说精通也是门清了。再加上她这一段时间天天泡在剧组里,听得多看得多,思考得也不少。范桃戈刚刚的举动她自然全部看在眼里——从一开机这位庄嫔就一门心思挡她镜头。
虽说自己“机智”地后退一步化解了危机,可挑起事情的可不是她。
范桃戈轻声哂笑,眼神里透漏着些许目空一切地自满:“一个三十八线开外的打酱油角色,挡你镜头需要刷手段么?可真看得起自己!”
叶慈上一世侍奉过不少娘娘,有人得宠必有人失意,而往往性格要强的失意嫔妃们总喜欢做一件事——打肿脸充胖子。她觉得眼前的范桃戈和那些心理失衡的妃子没什么区别,就是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心。
见得多了,她也不会因为这么几句挑衅的话就觉得怎么样,这种只靠耍嘴皮子获得满足感的事她真的不是很放在心上,所以她只是笑笑,没打算再说下去。
范桃戈见她这副模样,气反而被堵在了嗓子眼,想往外发,却没有途径,那是一种只能郁结于胸的气闷。半晌后,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和那个傅白莲一路货色,我就是看你们这样的人不顺眼!”
说完范桃戈就果断起身,瞬间变脸般轻快地走到谢鹏辉面前。叶慈只听她略带嗲气地说道:“谢导~您给人家讲讲下面一场戏好不好嘛?我刚刚就觉得今天状态不太好……”
叶慈:……
谢鹏辉刚灌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十分没风度地喷了出来……卧槽,他明明记得这个范桃戈是个地道的北方姑娘,那这浓浓地港台腔是什么鬼啊?!
叶慈没再去理会范桃戈那嗲到发腻的声音,脑子里仔细回味了一遍范桃戈最后一句话,把它放在嘴里砸摸了半天,总算品出味儿来了——她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吧?因为和傅欣容同属于一个经纪公司,而且共用一个经纪人,所以那个目前正和傅欣荣争一线小花争得正酣的范桃戈把怒气撒到了她身上了?!……
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叶慈觉得自己这个推理结果虽然符合了各种已知前提,可结论还是有让她有那么点儿接受无能…
索性接下来一场戏,不知是因为有了邓茜的坐镇,还是刚刚范桃戈和谢鹏辉真的取到了“真经”,总之拍摄十分顺利。
庄嫔指控地上的映秀平日在乾清宫言行不检,对皇上心存妖媚惑主之心,极力劝说邓茜饰演的皇后尽快把映秀调离皇上身边。
皇后娘娘自两人进来后始终不曾开口,待庄嫔把大致情况声情并茂地叙述完一遍后,她才缓缓看向底下跪着的映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