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这些人刚想动,刘飞阳抓起餐桌上的饭碗,重重摔倒地上,并没管别人,仍旧盯着赵志高问道“二孩,当哥的再问你一句,能不能回来?”
这声音好似从位阅尽世间沧桑的老者口中说出,苍劲、绵长但难以掩饰其中的悲哀。
赵志高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确实心动了,眼中的刘飞阳也变成那个无所不能的阳哥,他想再回到那屁股后面狐假虎威,仿佛回到在村子里爬隔壁老王家后窗看戏被抓住,阳哥踹自己一脚之后问老王,我弟弟只有我自己能打,你揍一个我看看!每次老王都只能憋气的扭过头,他那风骚的媳妇还扭着屁股勾引模样。
可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曾经的梦幻都归咎于太年轻,看不懂,当长大之后才发现,所谓的信仰太过苍白,还不如现实利益来的实在。
“回不去了”
“那好,我刘飞阳今天把话撂这,跟我在一起生活几年,我什么样你了解,家具家电都在这放着,谁要是敢动一下,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声音宛若平地惊雷,震的人心里发慌。
“刷…”所有的汉子一时之间还真没敢乱动,都把眼睛盯在赵志高身上,等待他继续发话。
赵志高放在桌子下面的拳头紧紧攥住,低下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虽说知道刘飞阳不可能有翻盘机会,但听他说出这话还有些动摇,以前的阳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假大空话从来不会在他嘴里讲出来。
厉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只能是个酒吧酒经理,上不去,也赚不到钱么?就是因为太迂腐、太固执、也太霸道,认为谁都得围着你转,谁都得听你的!”
他顿了下,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但他妈人在强悍的实力面前是拗不过的,我不行,你也不行,曾经的阳哥也不行!给我搬!”
“呼啦啦”听到赵志高发话,这些人不在沉默,连带着外面那些人也都开始顺着门口挤进来,见到什么拿什么。
“刷”
刘飞阳瞬间站起来,脸色铁青,身上颤抖,看上去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放下!”他闷声喊道。
“外面的,白手套给我戴上!”赵志高针锋相对,仍旧坐在凳子上,他没看刘飞阳,眼睛盯着桌面,如果再继续讲道理,拖得时间太长在吴中眼里也会减分,人不狠站不稳,这是阳哥经常说的,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总结出个道理,有些粗鄙,话糙理不糙:吃屎,看上去挺难,但吃起来千万别为难,吃的越慢越难,一口气吞下去反倒没事!
“嘭…”刘飞阳伸手拍着桌子,咬牙道“你们这是在逼我!”
“第三组,把镐把拎起来,谁阻拦搬,杀无赦!”二孩仍旧不抬头,但说的非常果断,声音飘出窗外,瞟向天空。
外面没进来的汉子闻言,果真跑回去扛着麻袋往回跑,八位汉子,每人手里拎着一根镐把,冰冷麻木的看着窗户里面,如果刘飞阳轻举妄动,第一时间破窗而入。
剩下的汉子见到队友已经把武器拿起来,也壮起胆子,搬东西的动作不再畏首畏尾,开始拿大件,卧室里的电视被抱起来,没有停留的走出门。
刘飞阳又盯向赵志高,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过客,与他无关紧要,只有这人他还有一点在乎。
艰难开口道“当哥的最后问你一遍,能不能回来,别跟吴中一起!”
赵志高抬起头,看到刘飞阳的脸色,不再是担心和畏惧,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悲哀,想当年多牛逼个人物,十几岁就没了父母,一个人撑起家活下来,并且村里谁看到都说是好样的,眼神温和了一些,缓缓道“你太感性了…”
“嘭…”刘飞阳一屁股坐回炕上,这一瞬间,眼神呆滞一旦,腰好像弯下去一点,人也变得苍老一点。
周围的人都在搬,他刘飞阳怎么阻拦?
柳青青曾经不甘心的质问过上苍:为什么英雄要有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