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空阳光明媚,除了偶尔飞起的尘土,激不起一丝波澜。
没有蝉鸣,没有鸟语,肃杀的气息掩盖了春日里的希望与生机。那些灰尘似乎冲天而起,想要将大日掩盖一般。
青芒闪过,如闪电,如流星,绽放出最美丽的光泽,以及最可怕的速度。
这一剑,江风失手了,并非江风对于雪山派弟子依旧手下留情。而是石清夫妇已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黑白双剑,一齐朝着江风刺来。
江风的剑点在了石清的长剑剑身七寸之处,这是江风常年习剑最大的所得之一。无论什么样的剑法,一旦七寸之处剑身为人所制,纵有千般后招,万般变化,也难以发挥分毫出来。
黑白双剑只要其一被制,双剑合璧的威力便发挥不出,剩余的剑势,更是不足威胁。随着江风双足内力涌动,轻轻一点,整个人便犹如风筝一般掠上屋顶。
这一下无论是雪山派众人还是石清夫妇,一瞬间都不敢贸然追击。
毕竟,人在空中,便犹如无根之木,无本之萍,再难借力受力。一旦江风选择一人出击,其他人再难有救援之力。
而刚刚江风的那一击快剑,虽然没有任何太多的变化,但是任谁,也没有安然接下的把握。
忽然之间,那王万仞却是将长剑一收,整个人朝着远处急奔几步。就在众人感觉到诧异之时,那王万仞已经将长剑架在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脖子上。
“江风,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玄铁令,束手就擒,和我们一起回雪山派认罪,否则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万仞的行为虽然称不上光明磊落,但雪山派众人却没有一个开口阻止。虽然他们感觉王万仞这个威胁看起来没有什么用,但心中却都期盼江风最好投鼠忌器,最不济,也要把玄铁令交出来,好让自己等人回山之后有个交代。
“好一个雪山派,如此堂堂正正的行为,江风佩服至极。我江风终于明白,你等为何仅仅凭那石中玉一面之词,便要诬陷于我,只因我江风和你们,毕竟不是一种人!”
江风言罢,忽然继续说道:“对了,忘了说一句,我刚刚说的可不是认为我是大侠,而是我不是傻子。你们以为,一个素味平生的小乞丐,会让我江风交出玄铁令,束手就擒,真是笑话,我看你们是在凌霄城里面住的太久,把脑袋住傻了吧!”
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江风继续开口说道:“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雪山派,上清观,金刀寨,我这个人最讲规矩,也最不讲规矩。你们要是按照江湖规矩和我单打独斗,那今日便是江湖纷争。若是有人想要一拥而上,那便是首先坏了江湖规矩,在下免不了要去贵门派讨教一二。”
江风此言一出,那石清和安奉日的脸色登时大变,这江湖上有许多独来独往的独行客,他们的武功未必很高,但却含有人愿意招惹。究其原因,便是他们无牵无挂,一旦找了上,就好似捅了蚂蜂窝一般,时不时偷袭你的门派弟子。
长此以往,即使能够击杀对手,也是得不偿失。是以,只要这些独行客不是太过分,门派对于他们,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若是江风的武功一般也就罢了,如今在场众人联合起来,也不过是各怀鬼胎。真到了江风拼命的关键时刻,未必有一个人敢死命上前阻拦,一旦招惹下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仇家,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耿万钟见此,心中明白,一旦石清夫妇和金刀寨安奉日退去,自己雪山派几人万难抵挡江风。是以,当机立断,开口说道:“石庄主,安寨主,只消大伙儿围杀这小淫贼,在下等人必定回去在师父面前为石中玉多多美言,而安寨主则可以得到那玄铁令,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世间熙熙,皆为名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
这江湖,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利字当头,若无诱之以利,又有几人肯将自己的性命用来拼搏。
正当三方人马在耿万钟的三言两语之间合二为一,准备共同对付江风之时。此时的江风伸出手来,在胸口一掏,随后开口一喝:“安寨主,接好了!”
言罢,一个小布袋登时朝着那安奉日飞掠而去。
“玄铁令!”
同样的念头瞬间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耿万钟万万没想到,江风对于玄铁令这样的稀世宝物,居然说放手就放手。
“哈哈哈……”
随着一道青色人影仿佛利箭一般窜了出来,
“什么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人影已经站到了江风对侧的屋顶之上,昂然而立。那人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癯,脸上隐隐有一层青气,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尽的欢喜之意。
下面的石清见此,蓦地想到一人,脱口而出:“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么?”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玄素庄黑白双剑,眼力果然不差,不错,老夫就是摩天居士谢烟客。这玄铁令流落江湖这么多年,总算是让老夫自行收回,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前辈,那玄铁令本是那小子要交给我的,在下……”
那安奉日本以为玄铁令已是囊中之物,哪知道中间变故乎生,竟给谢烟客从中横插一手。当下便想要开口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转机。
哪知道那谢烟客却是脑袋一摆,没好气的说道:“当日老夫曾经有言,说道只须持此令来,亲手交在谢某手中,便可令我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谢某也必代他做到。可惜,这枚玄铁令,却是谢某自空中摘得,与你安奉日何关?不过谢某今日心情大好,就不与你计较了,快快离开吧!”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沉默的江风忽然再次开口说道:“玄铁之令,有求必应,摩天居士谢烟客。好,很好!”
“怎么,你这个小娃娃难道对老夫有什么意见吗?”
回答谢烟客冷峻表情的,是江风淡淡的两句话,“不敢,在下其实只是有些同情那吴道通。他得到玄铁令,即使寻到谢先生,谢先生也可以拒不接令,暗藏一旁,如今日一般,是否?”
“这个不然,这玄铁令是你抛给吴道通,在空中是无主之物,谢某夺来,自然自无主而夺,岂能混为一谈?”
“是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