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荆棘城堡的城门已经完全被亡灵的尸骸淹没了,白钢他们只能通过城头丢下来的绳子爬上去,尽管白钢对此并不在意,但卡德安侯爵还是非常过意不去,主动以一个侯爵的身份向白钢这个伯爵躬身行礼,这在安格利亚大陆上是非常罕见的。
“再次向您道歉,白伯爵,在这里以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来迎接一位伯爵真是太失礼了,而且竟然还要您爬上来……”
白钢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战场上么,没有什么的,你看我现在不也一样没有穿什么正装,只是一身作战服么。”
卡德安侯爵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华国的正装就是这样子,刚刚还在心中吐槽了一番华国人古怪的审美,没想到这居然是战斗用的服装,别说,仔细看的话这身衣服上面古怪的方格型花纹图案是很容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是一种非常好的刺客服装。
不过,卡德安侯爵也有些奇怪,因为这种衣服如果配备给主力军团的话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找死行为!
在冷兵器时期,军装和军旗最大的用处就是给士兵和统帅辨认自己人,能让己方在混乱的战场上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军队在哪里,所以必须非常显眼才行。如果军服隐蔽性太强的话战场指挥就是个笑话,想要取胜也一样成了一个笑话,基于这样的道理冷兵器和黑火药世代的军队要么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要么旌旗飞扬,绝对不会穿什么容易隐蔽的衣服。
不过,这么浅显的道理没有理由面前这个拥有强大炼金巨龙军团的基督山伯爵不知道,可为什么还要使用这种高度隐蔽的服装呢?
虽然心里各种奇怪,但卡德安侯爵还是很清楚现在到底该干什么的,所以很快就把这个疑惑抛诸脑后。
“白伯爵,请跟我来吧,城堡里已经备好了茶点,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白钢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谈一谈好了,毕竟战斗还没有结束,过早的乐观可不是一个统帅应有的品质。”
“的确如此。非常抱歉,我们的城门已经被堵死了,现在无法派出部队出城接应。”
“无妨,想必侯爵大人的部队也已经非常疲惫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的人好了。”
接下来,白钢没有着急和卡德安侯爵探讨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只是一边观战一边不停和他聊着都泽的风土人情。
卡德安侯爵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白钢会提出什么样苛刻的要求,但表面上仍然要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不时城墙上还会有几只疯狂的亡灵爬上来送死,这当然不会对白钢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
城堡下方的战斗非常顺利,残余的亡灵完全是一团散沙,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觉得亡灵军队再翻不起什么风浪之后,白钢终于把谈话带入了正题。
“卡德安侯爵大人,不知道黑荆棘城堡里的伤亡情况如何?另外,粮食还够用么?”
卡德安侯爵心头一紧,一瞬间认为这是白钢在打探自己的虚实,但转念一想随即自嘲的笑了下,就黑荆棘城堡现在的状况难道还用打探虚实么?刚刚那群炼金巨龙军团只要吹口气就能把城堡给吹垮,根本没有必要费那个力气。所以卡德安侯爵干脆实话实说了。
“前段时间亡灵们的进攻并没有尽全力,所以阵亡的士兵算不上多,可连日激烈的大战让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
卡德安侯爵的话没说完,但脸上悲怆的表情已经把他不想说的话补全了。除开魔法和斗气,安格利亚大陆很多方面都和中世纪的欧洲非常相似,在医疗领域也是相差无几的——除了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之外都是几乎一片空白。
区别在于安格利亚大陆上的神神叨叨是有效的,而地球上的欧洲是无效的。
只不过安格利亚大路上的神术也并非万能,伤口感染之类的疾病就非常难搞。通过神术虽然可以治愈伤口,可已经侵入身体的致病菌却无法杀死,只能靠病人的机体免疫力硬抗。
对强大的职业者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多发两天烧就可以痊愈——他们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好了,一般的感染根本要不了他们的命。
可对于一般人甚至是实力稍逊的低阶职业者来说伤口感染可就足以致命了!
对于恐怖的伤口感染,黑荆棘城堡的这些伤员里能挺过去的人真心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卡德安侯爵会如此难过。尽管得到了救援成功的挺了过来,但这一战几乎折损了七成的战力,这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想到这里,卡德安侯爵仿佛勾起了心中的苦楚,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向白钢大倒苦水。
“那该死的死灵法师在这里散布了亡灵的瘟疫,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热疫】而非致人死亡的【黑死疫】,但一旦染上这种瘟疫也会让人浑身无力,我这里所有的牧师都战死了,剩下有足够牧师的地方就只有首都云峰城,但那里现在也正在遭受亡灵的围攻,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牧师来替我的人解除瘟疫。
还有粮食,那群亡灵把田地都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让我的人民度过这个冬天,更不用说明年的种粮了!”
卡德安越说越愁苦,就差明着给白钢说我这里又穷又破又活不下去根本没什么油水,您就开开恩别打这里的主意了。
谁知白钢却微微一笑,道:“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侯爵大人这里居然如此艰难。为了帮助您和您的人民渡过难关,我愿意提供粮食和药物,我们华国在治疗刀剑伤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卡德安惊讶的看着白钢,他现在真的是搞不懂这位伯爵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他这么又帮忙打仗又送东西的肯定不可能不求回报,那种纯粹的高尚领主早就已经死绝了!
难道他真的想要让自己俯首称臣!?。